萧慕斜斜倚在轩窗下的罗汉床上,听自己亲娘说了这一串儿。
抬眼笑着看向白氏,
“儿子能做什么?
刚才娘您不是都说了吗?
儿子欢喜姜家大小姐,愿意娶之为正妻。”
白氏气地,抿紧嘴巴。
平日里疏淡温柔的眉毛,紧紧皱着。目光越发严厉,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我能不知道你?
你既只是想娶了姜家大小姐做正妻,那天姜家的马车怎么踩在陷阱里去的?”
见萧慕又要张口作答,白氏一抬衣袖组了他开口。
海棠红的妆花织金缎子沿着白氏细腻的手腕儿松松垂下,更衬的那手腕儿纤细柔弱。
可白氏说出的话一点儿都不柔弱,
“你也不用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糊弄我。
那日我们上山的时候,路上好好的。
再说姜家二夫人出门,姜家二爷能不提前派了得力的人去路上探看?
怎的轮到姜家的马车上山,
就凭空多出来一个猎户挖好的陷阱?
再有,我何时叫你带了人一路去迎姜家的马车?
这我怎么不知?
亏得姜家二夫人谢我的时候,我还面不红气不喘的,帮你圆了谎儿。
你今天要是不与为娘的分说清楚,那姜家的大小姐,你就自己上门去求吧!”
还真如白氏所说,她自己生的儿子,她又岂会不知?
叫她这一番连消带打的话说的,萧慕不再急着开口了。
也不再拿那一双眼睛看着她笑了,此刻那双眼睛低垂着,敛住了眸中神色。
白氏看不清楚,那双眼睛里此刻是什么眼神,她也不想看了。
她就等着这个孽障自己说与她知道。
*
被求娶的姜家大小姐这会儿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过她这几天也不得闲,原因无他。
是三妹妹姜樱,叫针线上的做了种样子很是怪异的手套。
三妹妹还说了,那上头带着的“盖儿”,是可以拿下来,也可以翻上去的。
这样不耽误手指头的灵活性,写字儿刺绣的时候也能戴着。
这回三妹妹倒是没来央磨自己帮着做那手套。
只是她自己瞧了一回,觉得那东西做的实在精巧,便也想跟着学一学。
学会了也好跟家里长辈都做一双。
以往姜樱做个什么针头线脑,都要去跟姜檀合作的,这回好容易放过了姜檀。
姜檀又自己上赶着去了。
姜樱只想拿到成品,好拍到那位讽刺她与晋惠帝是知己的三殿下脸上。
是以并不自己动手做那“翻盖儿”手套,不过是冯嬷嬷来问的时候,她从旁比划着提要求罢了。
没成想,姜檀倒是常把冯嬷嬷叫她屋里去,自己上手缝起来了。
二房这姐妹两个,自己捣鼓的起劲儿。
沈佳柔有了先时做荷包的经验,知道如今小女儿也对针线有些兴趣。
也不再干涉姐妹两个,由着她们折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