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呜呜到站,而我早已回到座位,待人群渐尽,才扶起外婆朝外走去,路过陆染的座位,已是人去座空,心中难免有丝丝失落。
老哥已在火车站外等侯多时。
翌日清晨,老哥便开车带我们回到了乡下,庆幸的是,正月时,我跟哥回来,已将老屋捯饬了一翻,如今再来,住上三五天,倒也不成问题。
乡下山涧烟雾笼罩,几日来阴雨绵绵,道路更是泥泞不堪,祭拜完祖先倒也没什么事可做,爸妈连续几天都在亲戚家串门,好不容易下乡一次,难免不去各叔父姨姥家唠唠,大概是聊的尽兴,回来的也是很晚,老哥更是放肆,直接住到发小家里,几天见不到人。倒是可怜了我,孤苦无依,自立更生,像是禁足于家中一般。
为何不去众亲戚家?我敢去吗?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姑娘,去哪都被人念叨着嫁人的事,想想都麻烦,独自在家,倒也落得清闲。
临走的前一天,我很想去陆母的坟头拜祭,可终不知葬于何处而做罢,只能驻足于门口,远远望着河那边的方向,心里念想着陆母临终说的话。
我终究还是有负于她的嘱托,只是不知,现在弥补还算不算晚。
天黑后,开始下起了小雨,雨势渐大,后来一发不可收拾,连成了线,打到窗台的遮阳板上,哗哗作响。我向来喜欢下雨,雨越大,我越觉得安宁,今日不知为何,竟会烦燥不安起来。大概是分离焦虑症又犯了吧。
我在屋里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又一圈,竟有一种失落之感,明日一走,不知何时又会回来,何若去了海外,恐怕又是一个三年吧。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当我再细细听去时,却没了声音,雨声太大,难免产生了幻听,可直到从窗户射进忽明忽暗的光时,我才意识到,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