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继续问道:“若是现在给你三十人又该怎么打?”
州泰似乎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那便只有擒贼先擒王一途,只是,你看那边。”说着他用手一直田地里最大的那堆篝火,“那,应该就是贼首所在。可惜这厮颇为狡诈,营地处在最远处。堡里的人要杀出来,至少还要经过三道防线,几乎不可能短时间内突破。而一旦那点人被缠住,周围贼寇立刻就会围上来。这样一来,恐怕要脱身也难。”
邓艾点点头,王双忍着这口气没冲出来想来也是这个原因,看来这莽汉也还有点脑子。
“屯丞,咱们现在怎么办?”说话的小黑,他是自告奋勇跟来的,说是邓艾他们不熟悉西凉的地势地貌。
“先等等,不着急。”邓艾低声答,“对了,你会不会说羌语?”
“懂一点,怎么了?”小黑觉得有些奇怪,需要翻译?他在这观察好一阵了,下面应当都是汉人,并没有人说羌语。
“好,你们在这等着。”邓艾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一扭身,消失在黑夜中。
夜深了,半悬挂在空中的那轮明月已被浓厚地黑云遮蔽住了,只依稀漏出几缕若有若无的微光。
山间河谷的风越刮越猛,狂风呼啸着卷向原野上的人们,就连地上熊熊燃烧的篝火也忽闪忽闪地四下乱扭,像是快要熄灭的蜡烛一般。
那些喝高了的醉汉被寒风一催,也都坐不住了,三五成群地跑到寨边叫骂几声。这自然是得不到什么回应的,于是这些人又都歪歪斜斜地向自家帐篷撤去。不多时,满地便只留下数十堆尚在风中跃动的篝火,以及一地狼藉。
寒夜里,没什么是比酒酣之后钻进温暖的帐篷里饱饱睡一觉更舒服的了。不出两刻钟,除了几个缩在大石后瑟瑟发抖的哨卫外,所有的人都已进入梦乡,震天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就连谷口外呼啸的狂风都被压了过去,风声渐渐弱了下来。
大石后,两个裹着麻衣的汉子一边盯着远处那座坞堡的影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你说,浪哥想什么呢?大冷天的让咱兄弟们在这吃风。”其中那个癞头的汉子抱怨道。
“听说是有什么安排,只要困在这,逼那小子投降就行。”另一人随口敷衍着。
“还费这劲。”
“不然还能咋了?”
“要是我,早下令攻寨了,这会指定都搂着个小娘们暖暖和和地躺被窝里,那多舒坦。”
“想得美,真打进去了,那些娘们也是归当官的。”
“哈哈,那也比在这喝西北风强。”
“要说打,你敢上啊?没看见那姓王的小子,谁打得过他?”
“怕个球,他就一个人,再厉害能咋的,一人一口唾沫就喷死他了。”
“嘿嘿,也是,不信弄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