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日头正好,蔺君滟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这个地方让她觉得很陌生,她已经在这太师府转悠了许久,却没有一丝的记忆,没有任何东西让她觉得熟悉,一切都是这么突兀。
杨涟申缓缓向她走来,一身风尘,应是刚下朝回来。“君滟,你怎么出来了,郎中说你该在房中静养一个月。”他解下身上的披风,为她穿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蔺君滟感受到了披风里他的温度,可是心却没有任何波澜,她一点都没有妻子见到丈夫时的喜悦,反而是淡漠,他真的是她的丈夫吗?许是她忘记了,可是他的温柔,她竟一点都不觉得感动。“休想将我关在房里,我快闷坏了。”蔺君滟皱眉,不悦地转身背对他。
杨涟申温柔一笑,从背后搂住她,在她边轻声说道,“待你养好身子,你想去哪里玩,我都陪你去,如今你就该回房里休息,你的身子不能吹风。”
蔺君滟直觉抗拒他的亲昵,莲足重重地踩在杨涟申的官靴上,“我才不要,我又不是刚生完孩子的妇人,哪需要在房里养一个月?还不能吹风,太可笑了。”
杨涟申没有防备,硬生生挨了她一脚,吃痛的微微放开她,面色微变,提起生孩子,他笑得有些苦涩,幸好她已经忘了,否则现在她定是要歇斯底里的,“你受了伤,还染了风寒,自然是要静养的。”如今想来,玓娘还没有处置,君滟之前提过,想让她死在骆妄棠的手里,今日便差人送到边境去。
“我不要,我要去逛市集。”蔺君滟不理会杨涟申,执意要往太师府大门而去。
杨涟申无奈地追上她,将她横抱起,往她房中而去,“君滟,今日你便待在房里,你要什么我派人去市集买来送到你房里。”
“我不要,我不要!你放开我!”杨涟申怀里的蔺君滟像一只生气的小猫,对杨涟申不断地拳打脚踢。但在杨涟申眼中,便将此举当成是打情骂俏,不觉得疼,反而心中甚是欢喜。
“杨涟申,你再不放我下来,我便这辈子都不理你了。”蔺君滟对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处处限制她的行动,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这样的人居然是她的丈夫,当初她是怎么答应出嫁的,简直是疯了。
杨涟申将她放在贵妃椅中,宠溺地看着她,“你啊,乖乖待在这里,我现在命人传膳过来。”说罢转身离去。
蔺君滟对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不过被他这么说,是有些饿了,早起时没什么胃口,早膳便没有好好用,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怪怪的,但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下次郎中来把脉,她得好好问问。
“君滟,来。今日我请了歇雨楼的厨子来府上,你尝尝。”杨涟申过来扶她。
蔺君滟烦躁地甩开他,自行来到饭桌前,看着一桌子的菜,胃口大开,便坐下吃着,“这菜品的味道很是熟悉。”
杨涟申一惊,怕她记起什么,急急地解释道,“只是你以前最爱吃的一家酒楼。”杨涟申是有些心虚的,五鬼说过,这个药是第一次研制,不确定药效能持续多久。他无非也是在自欺欺人,想着能与她多待一刻都是好的。
蔺君滟点点头,表示很满意,“这个厨子做菜甚是好吃,不如留在府上吧。”
杨涟申笑道,“你若是喜欢,我便出高价将他留下。”原本他见她这几日胃口不佳,想着歇雨楼原是蔺家的酒楼,菜品必是合她胃口,如今想来,也是有风险,万一吃着吃着想起些什么,颇为不妥。
“算了,算了,天天吃,也会吃腻。”蔺君滟大快朵颐着,“厨子是一个酒楼的命脉,岂能坏人营生。”
杨涟申暗暗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给蔺君滟夹菜,“玓娘你还记得吗?”
“玓娘是谁?你的妾?”蔺君滟调侃道。
“君滟,我说过我只爱你一人。”杨涟申认真地看着蔺君滟,弱冠之年开始,他的心里便只有她,如此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让她来到他身边。
“那她是谁?”杨涟申平白无故提起这个人,蛮蹊跷的。
“你的一个故人,之前你说要让她死在她最心爱的人手里。”杨涟申试探地看着蔺君滟,想看看她是否真的彻底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