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夜思天放下还是被堆的满满的碗。
蒋蕴柔道:“这才吃了几口啊,就饱了?你碗里还有那么多呢。”
夜思天道,“哪里是吃几口,已经吃很多了。你们不停的夹给我,我就是吃到明天早上,这碗里还是满满的。”
蒋蕴柔闻言淡笑道,“瞧你这孩子夸张的,哪里就能一直吃到明天早上了。就算你能一直吃到明天早上,我们也陪不了啊。罢了罢了,你若是饱了那就不吃了。”
说着将她面前的碗拿开了些,从一旁拿起了个空碗:“喝点汤吧,今日这汤是真的不错。”
夜思天是真的有点吃不下去了,但是听着蒋蕴柔关心的话语,点头道,“恩,好的。”
晚膳后,送走了夜云岚与蒋蕴柔几人后,夜思天在笑笑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一手扶着笑笑,一手下意识的向前摸索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后,夜思天忍不住道,“还好。”
笑笑正帮夜思天铺着床铺听到她的声音问,“什么?”
夜思天寻着笑笑的声音处,转过头来道,“我说还好,还好我的眼睛只是暂时的看不到。这要真的永远都看不到了,我肯定要郁闷的。因为看不见真的是太难受了,不知道什么时辰了,看不到面前的人是谁。这若是没有人在身边照顾着,自己一个人怕是没办法生活的。”
笑笑听了她的话,手里微顿了下,然后道,“不要多想了,过两日你的眼睛就好了。”
“所以我庆幸我的眼睛过两日就好了。”夜思天说,“否则这浑浑恶恶的真没日子。这样想来,那些天生看不见的人真是挺可怜的。”
笑笑没有回话,其他人可不可怜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对她来说天儿能够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笑笑铺好了床铺对夜思天道,“好了天儿,休息吧。”
“好的。”夜思天回答后过了一会,出声道,“笑笑。”
“恩?”正在整理明日要穿的衣物的笑笑应声,“怎么了?”
夜思天微低着头,假意整理身上被子:“你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看着有些无措整理被子的夜思天,笑笑心被微微扯痛,她同天儿从小一起长大,她从未有过这般害怕无措的神情。
夜思天无法看到笑笑的神情,也听不到笑笑的回答,“你要是不习惯就算了,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起睡了。还是小时候最好,小的时候有段时间我们可是天天睡在一起的。”
“恩。”笑笑回答,“那是我刚去到夜府的时候,对身边的一切都很害怕又抗惧,你天天到我的房间里陪我一起。”
夜思天嘴角微微上扬,“可不是,你那个时候跟个刺猬一样,对周围的一切都无比的抗惧,整个夜府上下唯独我可以靠近你,我就厚着脸皮,天天……”
夜思天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到了笑笑上了床。
夜思天微愣的停了话,笑笑道,“天儿,你往里面挪一下。”
夜思天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忙往床的里面挪了挪。
笑笑将她的那床被子放在她空下的床上,随后掀开被子躺下,“在你眼睛好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夜思天向笑笑伸出了手,笑笑忙伸的接住。
“笑笑,你真好。”夜思天道。
笑笑淡笑,“你夸人,讨好人,永远都是这一句,时候也不早了,睡觉吧。”
夜思天点头,笑笑起身吹灭了蜡烛两人都躺下了。
躺下后,夜思天握住了笑笑放在被子外的手,“笑笑。”
“我在。”
夜思天道,“什么也看不到,让我觉得很害怕。”
良久,笑笑心疼的声音传来,“恩,我知道。”
夜思天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什么时候天黑,不知道你们跟我说话时是什么表情,不知道自己面前放着什么。也看不到你们冲着我点头,摇头,你们若是不发生一点声音,我便不知道你们在还是不在。”
“我知道。”笑笑安慰道,“天儿,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也不要担心,陈大夫说了,你的眼睛过两天就好了。”
夜思天点头,“恩。”
夜思天没说,更让她害怕的是,她怕她不能再看见了,她怕她真的会成为一个永远的盲人。
因为她的眼睛感觉不到任何的光线,即使是受了伤,蒙着布,也不该是这样的。
“天儿。”笑笑出声道。
“恩。”夜思天应声。
“不要害怕,你的眼睛会好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天儿心里所想呢。
夜思天握着笑笑的手又紧了紧,“恩。”
五日后,当陈大夫再次给夜思天换药的时候,夜思天说,“陈大夫,我的眼睛已经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了。”
陈大夫闻言道,“那说明夜小郡主的眼睛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为什么,我看不到。”夜思天说着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神色平静,“睁开眼睛一点痛感也没有,可是,我还是看不到。”
陈大夫拿药的手顿了下,“夜小郡主……”
“陈大夫,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夜思天问,“是不是永远都看不见了。”
其实这几天,她自己多多少少已经有些感觉了。当初陈大夫说了,只要好好的换药,过几天她的眼睛就会没事了。可是如今已经五天过去了,她的眼睛却还是感觉不到一丝光线。而每日陈大夫给她上的药,她也闻出来不过是普通的明目草药罢了。
陈大夫求助的看向一旁的笑笑,其实在夜小郡主眼睛受伤的第三日后,他就发现了夜小郡主的眼睛并不只是简单的受伤。她的眼球看起来确实没有一点损坏之处,甚至还可以从她的眼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光线,这太奇怪了。
“笑笑,宫里的太医来给我看过是吗?”夜思天出声。
笑笑微讶的看向夜思天,“天儿,你……”
“我是看不到,但是我能闻得到。常年做大夫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常人没有的草药味,但是因为宫里的太医们担心身上的草药味会让主子们不喜,是以都会熏以一种特制的淡雅味道。所以,太医刚走到我的面前时,我就已经闻出来了。”夜思天的神情极为平静,语言里也听不出一丝起伏,“太医也没有办法吗?”
“天儿,靖琪跟小王……”
“太医也没办法吗?”夜思天打断笑笑的话,固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