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含霜这几日往有间酒肆跑得勤,眼睛还总黏在开阳王身上,这一点骆笙看得清楚。
包括从南边回来后每次遇到时对方变本加厉的针对,也与骆姑娘扯掉了开阳王腰带有关。
朱二姑娘心悦开阳王,再明显不过。
她本来没有什么想法,谁对谁有情,谁对谁有意,这是每个人的选择与自由。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朱含霜竟然会出于嫉妒害人性命。
倘若此事确实是朱含霜指使,那她就不能当成小姑娘不懂事一笑而过了。
“小七呢?”卫晗虽觉骆笙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却没多想,问出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说是把小七藏在了岸边停着的一条无人的船上。”石燚回道。
“让他带路。”卫晗跨上石燚所在的篷船,转身冲骆笙伸出手。
骆笙无视那只手,稳稳上了船。
卫晗面不改色收回手,看向篷中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不出什么外伤,脸色却惨白如鬼,像是从寒冬腊月的冰水里捞出来。
骆笙不由看了石燚一眼。
她还记得在北河围场时,开阳王这名亲卫多么老实恭顺,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时哪怕烤得喷香冒油的鹿肉也不会让他眼睛乱瞄。
原来人家不是老实,而是低调。
“船在什么位置?”卫晗问。
中年男子动了动眼皮,艰难伸出手指了指:“就在这片芦苇荡对着的岸边。”
遥望过去,能瞧见岸边影影绰绰,有船只的影子。
石燚摇着船往那个方向驶去。
“你是安国公府的车夫?”
中年男子点头。
卫晗轻笑:“一个车夫也需要在牙齿中藏毒?”
倘若安国公府连车夫都有半个死士的能耐,那安国公府就有些意思了。
说是半个死士,是因为卫晗发现这人抵抗审讯的时间相比真正的死士有些短了,倒像是不合格被淘汰下来的,或者离开那种生活已久而生疏了本领的。
“成为车夫之前,你在做什么?”
中年男子嘴唇翕动,没有吭声。
卫晗看着他,语气淡漠:“劝你不必自讨苦吃。”
中年男子脸色顿变,一条眉毛不自觉抖了抖。
终于,他开了口:“之前我是一名游侠儿——”
卫晗嗤笑:“游侠儿可不是你这样的,看来刚刚对你的审问还不够。”
中年男子面色数变,在对方戏谑的眼神下终于败下阵来,艰难道:“我曾经是一名杀手,八年前有一次执行任务受了重伤,被安国公府的人所救,后来就没有再回去,而是进了安国公府当了一名马夫。”
“指使你掳走小七并对厨娘下杀手的人,就是当初救你的人吗?”骆笙突然问。
中年男子毫不犹豫否认:“不是!”
骆笙与卫晗对视一眼。
很明显可以看出此人对救命恩人的维护。
“那是谁?”骆笙紧接着问。
中年男子垂下眼皮,吐出几个字:“安国公府的二姑娘。”
骆笙冷冷一笑:“果然是她。”
卫晗不由看着她,心道骆姑娘竟如此敏锐,居然早就猜到是安国公府的二姑娘。
安国公府二姑娘?
卫晗竭力回忆了一下,脑海中闪过某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