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药堂伙计十分机敏,跟着令萱出来,说道:“夫人,小的送你出门!”
令萱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闪烁,似有话要说。
“小哥,可否替我指点迷津?”令萱试探着问道。
那伙计看看左右,凑过来说道:“这简单得很,只是夫人不知罢了…”
令萱料他有所图,便取了一朵珠花,塞到他手中,说道:“好歹值些钱,还望你不要嫌弃!”
伙计欢喜地收于怀中,轻声说道:“谢夫人赏赐,其实…只要把那三七提前熬了,汤汁加到别的汤药中,便可如愿了!”
令萱恍然大悟,难怪他说简单,这么一想,果然简单!
“夫人,小的先回去了,免得先生起了疑心!”
不待令萱道谢,那伙计便飞快地跑了回去,关起门板,算是打烊了。
令萱转头望去,就见骆超远远的站在前方路口,正等着她呢。
“夫君,妾身定会找出证据,证明她的恶毒之心!”陆萱见骆超板着脸,生着闷气,一副不肯相信的神情,不由得又急又气,只想早日撕开乳娘的面孔。
“够了!乳娘在我骆家几十年,忠心耿耿,怎会害我的孩儿?”骆超怒不可遏,狠狠瞪了令萱一眼,别过头去。
“她害你的孩儿还不够多吗?又怎会在乎多这一个!夫君妻离子散,天各一方,都是因为她这个毒妇!”令萱不肯认输,将心中早有的质疑和盘托出。
这是令萱对乳娘的评价,却也是骆超不愿揭开的伤疤。
“啪~”的一声,令萱脸上挨了骆超一记耳光。
令萱惊呆了,捂着脸,半晌没说出话来,任由眼泪挂在脸上。
“夫人…我…哎…”骆超知道自己失态,有些后悔,一时不知所措。
令萱拭了拭眼泪,泣道:“妾身只是为了夫君的骨肉,我们的孩儿啊,你对妾身说过什么,如今可是全忘了?”
是谁说过要把令萱当菩萨一般的供奉起来,又是谁说过要用尽一生护令萱周全,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骆超见令萱泪眼迷离,心疼不已,忙搂住她,贴到怀中。
“对不住,我只是不想让你冤枉了乳娘,是为夫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哎,怪我食言,你打我几巴掌,消消气好不好?”骆超说着,抓住令萱的手,直往自己脸上甩。
令萱摇摇头,只是轻抚他的脸庞,叹道:“若是你乳娘和妾身有了仇怨,你只会站在你乳娘这边,对不对?”
骆超搓着令萱的手,赔笑道:“为夫怎会是这般不分是非之人?往后,谁有理,我听谁的,绝无偏私!”
令萱抽了抽鼻子,擦净眼泪,淡淡说道:“好,以理服人,本该如此!”
夫妻二人慢步走回骆府,一路无语。
天空下起小雨,淅淅沥沥,泛起点点泥水,污了令萱的鞋,也浊了她的心。
令萱心中有了心结,夫君口中虽然说以理服人,可是难保到了最后,情字为先,理字靠后,自己与他这短短几月的夫妻之情,能敌得过他与乳娘几十年的情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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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儿~~”
“奴婢在!”
陆萱轻抚一丫头的手,说道:“你是我的陪嫁丫头,这骆府,也只能信你一人了!”
荷儿忙道:“夫人只管吩咐!”
令萱点点头,在荷儿耳边交待了起来。
夜深人静,几个人影在院子里闪动起来,他们点着火烛,手拿镐锄,来到乳娘邢氏房间周围,细细地在地面上、草丛里扒拉着,搜寻着。
“找到了……”
自从令萱听了药堂伙计的话,心中便有了盘算,赶紧让荷儿寻了几个可靠的人,在院子里四处探寻,终于找到了证据。
在这个新家,势单力薄,难以自保。
夫君骆超就是个两面派,墙头草,明显是靠不住的,一切,只能靠令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