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定睛一看,是高湛,便放声大哭:“殿下,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高湛哼了一声,甩开她的手,气道:“一碗粥而已,至于闹成这样吗?”
李夫人抹着泪,啜泣道:“一碗粥事小,可她不该偷来喂她的儿子,那是绰儿的~”
高湛眉头一拧,指了指奴仆说道:“你问问厨房的人,那是绰儿的吗?那是专门给鲁阿母儿子的!他的儿子随她入宫,饥一餐,饱一顿,精气亏欠,到现在还不会走路,所以我才特别照顾,让厨子煮了鱼粥给他补补身子,不止是绰儿,便是纬儿也没有!你满意了吧!”
李夫人似还有些不信,望了望一众奴仆,奴仆纷纷点头说是,才让她明白事情的原委。
“妾身满意什么?妾身只是心疼我们的绰儿啊~~”李夫人软了下去,怏怏地抹着泪。
“绰儿没吃没喝吗,犯得着你为了一碗粥来撒泼吗?”
高湛责骂着叹了口气,望向令萱,见她披头散发,好不心疼,想要伸手帮她挽挽头发,终有众人在场,只好又收回手来。
令萱会意,朝他柔柔一笑,自行收拾起头发来。
高湛看看李夫人,又看看一众奴仆,高声说道:“鲁阿母服侍两位公子,已是身心疲惫,往后,谁也不许挑她的不是,更不许故意为难她,明白了吗?”
“是!”众仆人齐声应道。
李夫人讨了个没趣,哽咽着跑了开去。
……………
一脉山丘,有如银蛇,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
几抹胭脂,泼洒在山丘上,或浓或淡,有如一副素淡的山水画。
画中,一众人等正在梅园赏花,时而追追赶赶,时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陛下,那一枝甚是别致,若折下来插入花瓶,肯定好看!”皇后李祖娥指着一枝梅花,喜笑颜开。
高洋玩得兴起,早没有皇帝之态,笑道:“皇后喜欢,我便摘来给你!”
说罢,高洋纵身一跃,折下花枝,递于李祖娥。
“谢陛下~~”李祖娥爱不释手,满脸欢喜。
妃嫔们纷纷涌来,叫道:“陛下,妾身要这枝,妾身要那枝……”
高洋来者不拒,一一为他们折了下来。
段昭仪瞟瞟这个,瞅瞅那个,既不折花,也不说话,一脸酸溜溜的样子。
李祖娥见状,将她拉了过来,说道:“昭仪姐姐,这一枝送与你吧~~”
段昭仪咧嘴笑了笑,颔首说道:“谢皇后,妾身闻不得这味,皇后还是自己留着吧!”
李祖娥又细细闻了闻花枝,笑道:“这般淡雅的香味,我倒觉着很好!”
一旁有妃嫔讥笑道:“这花哪有味道,妾身倒是闻着一股酸味……”
此言一出,惹来一片笑声。
段昭仪眼一横,转头望着一众妃嫔,怒道:“含沙射影的话,谁不会说?这般没有规距,你们以为还在郡府吗?”
妃嫔们收敛了笑容,默不作声。
高洋的这些妻妾,进了皇宫册了位分,封妃的封妃,立嫔的立嫔,早已卷入了权利的漩涡之中,分成了两大阵营,一派追随皇后,一派追随昭仪。
高洋看看众人,笑道:“无妨,今日只管尽兴!”
李祖娥也劝道:“是啊,昭仪姐姐,陛下早就放下了天子的威仪,如今只是我们的夫君!我们也只把彼此当做姐妹,岂不痛快?我不是皇后,姐姐也不是昭仪,如何?”
段昭仪面子上挂不住,若还端个架子,便是自找没趣了。
“皇后说的是,是妾身矫情了!”段昭仪强撑笑脸,拾阶而下。
“昭仪姐姐言重了……”李祖娥说着,伸手指了指前方,喜道,“你看,前面有一棵金梅,我们去瞧瞧……”
李祖娥心无杂念,拉着段昭仪,往前面跑去。
高洋见状,关切喊道:“皇后,当心脚下!!”
这一喊不要紧,又惹起了段昭仪的醋意了:
之所以高洋处处呵护李祖娥,都是因为她夺了我的正妻之位、皇后之尊啊!!
山丘顶上果然有几棵金色梅花,在日光的照耀下,更加绚丽夺目。
李祖娥赞道:“这金梅更是与众不同了,若采两枝回去,岂不是更加雅致?”
段昭仪随口附和道:“是啊,这大金大贵之色,只有皇后妹妹才配得上!”
“昭仪姐姐说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李祖娥见她太过敏感,一时有些失了兴致。
段昭仪笑靥如花,走到李祖娥面前,说道:“让妾身为皇后妹妹折两枝来……”
李祖娥婉言谢绝道:“不用了,雪地太滑,别跌落下去!”
“无妨,妾身会当心的……”
“真不用,我突然不想要了……”
“诶,让妾身去吧,那两枝最是别致,我这就摘来给皇后……”
“啊~”
两人推推搡搡之间,李祖娥不知怎么就跌了下去,直滑到半山腰,才被雪堆拦了下来。
段昭仪忙跑了下去,急道:“皇后,皇后……”
李祖娥紧闭双眼,半晌没有醒来。
段昭仪眼中的恐慌之情慢慢消散,嘴角却洋溢出一丝莫名的笑容,似惊喜,似期待。
“发生何事?”远处传来高洋急切的声音。
“陛下…是皇后…皇后不慎跌倒了…”
段昭仪带着哭腔哽咽着,神情极度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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