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萱站起身来,仔细打量,原来是皇后为她做的女史官服。
“皇后,奴婢何德何能…”
令萱一想到自己沦落为娼,又心痛又后悔,羞愧之情哽在喉咙,再也说不下去了。
李祖娥感知她心境,又陪着落泪。
“鲁灵儿…哦,不,陆令萱~~”
“奴婢在~~”
“本皇后正式赦免你宫奴之身,今日起便是我大齐女史大人,从此以后,以臣自称便可!”
李祖娥正襟危坐,神情庄严肃穆。
令萱身着官服,头戴冠冕,跪于地上,虔诚膜拜。
“臣陆令萱叩谢皇后隆恩,臣定当鞠躬尽瘁,效忠于皇后!”
李祖娥点头连连,一拂衣袖,走下榻来,将令萱扶了起来。
“往后,我便唤你萱儿,如何?”
萱儿?自己的真名,足足有三年,没有被人叫过了!
令萱顿时感慨万千,从今往后,终于可以回复真身了!
“谢皇后信任,皇后再生之恩,臣定当用一生相报!”
李祖娥紧紧握住令萱的手,倍感欣慰。
“你们还不赶紧拜见女史大人?”
在场宫人齐声拜道:“拜见女史大人,恭喜女史大人!”
………….
宣训宫,娄太后与段昭仪对案而坐,饮着茶,吃着点心,聊着闲话。
一男童在殿内跑来窜去,肆意自乐,只是忙坏了宫女太监,追着他屁股后面,忙得团团转。
“武儿,消停些,在太后宫里上窜下跳的,成何体统?”段昭仪冲着孩子骂了几句,甚是敷衍,那男童没听见似的,依然自顾自地嘻闹。
这是她的儿子,高绍武。
娄太后瞟了瞟,脸上堆着笑。
“不必管他,不扰着我们说话就成…”
段昭仪笑眯眯地道:“奶奶疼孙儿,那妾身便也由着他闹了!”
娄太后点点头,笑道:“当然疼他,武儿可是哀家的长孙呢,看这脾气,可是象极了他父亲幼时的模样…”
段昭仪撇撇嘴,叹道:“可是没他父皇的命啊…太子之位…终是汉家人的啰…”
“好端端地,说这酸醋话作甚?”娄太后瞪了段昭仪一眼,嗔怪道,“太子身上,不也流着皇帝的血脉吗,怎就成了汉人了?”
段昭仪一时语塞,呵呵赔着笑脸,话锋一转,避免尴尬。
“太后说的是…太后听说没有,那鲁灵儿又进宫了…”
娄太后没好气地说道:“哀家当然知道!这后宫,还有什么事瞒得过哀家的?”
“太后英明之极,是妾身说了傻话了,呵呵呵…”段昭仪顿了顿,又道,“那她的真实身分,想必太后也知道了吧?”
“嗯,陆公之女,叫陆…陆…就是这名字,哀家没记住…”
“叫陆令萱!鲁灵儿,陆令萱,呵呵…她还挺会遮掩的…”
“陆令萱…”娄太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又摇摇头,“这名字…不好…”
段昭仪眨巴着眼睛,一脸懵懂。
“不好?是不中听吗?”
娄太后嘘了口气,给了她一个白眼。
“令字太过锋芒,权威刚强,恐生野心…哀家就说呢,她与李祖娥极为相似…”
段昭仪缓缓点头,似懂非懂。
“你们这些奴婢,别挡着我~~”段昭仪的儿子在一旁大喊大叫,还踢打着宫女。
段昭仪起身骂道:“祖宗,又犯浑,小心家法!!”
娄太后拉她坐下,安慰道:“无妨,顽皮些也好…”
段昭仪便也就坐下了,任儿子胡闹。
“那…她既有野心,皇后却还留她在宫中,任女史一职,妥当不妥当?”
娄太后抿抿嘴,似无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