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韶不再捏着嗓子,回复了男儿声。
李祖娥含泪而笑,点点头。
“看你这副模样,本宫好生惭愧,当初,若不让你以女装示人,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牢笼之灾了…”
元韶勉强一笑,摇头答道:“不怪皇后,只怪臣当日莽撞,以下犯上,挟持皇后,才落到这步田地,这都是臣罪有应得!!”
李祖娥垂头掩面,泣语:“你越大度,我越是难过…”
“皇后切莫自责,这是臣的命数!”元韶说着,看了看令萱,问道,“这位美人是谁?”
“哦…是新晋的女史…”李祖娥擦干眼泪,介绍道,“陆公的女儿,陆令萱,你听说过吧?”
“陆公的女儿?”元韶笑了,神似追忆,“说起来,皇后与女史大人都是我元家的有缘人,多年前,你们的美貌早已名扬天下,‘娥娥李家美,萱萱陆门芳’,安乐王哥哥娶妻,便是冲着这句歌谣去的,后来,陆公之女下嫁给降臣骆超,芳名顿失,唯留皇后美名,流传于世,一晃三年有余,各人命运各不相同,怎不令人唏嘘…”
令萱见他谈吐极是儒雅,又听皇后夸他耿直,便多了几分欣赏。
“你过奖了,论才论貌,我都无法与皇后相比…”
元韶看了看令萱,又看了看李祖娥,赏心悦目,如阅画卷。
“我不说假话,你与皇后如同姐妹,容貌更是不分伯仲…”
李祖娥倒觉惬意,拉着令萱的手,满面含笑。
“谁见了我们,都是这番话,是以我也当她是姐妹,是知己!往后,我有什么要紧话,找她来传于你,你只管信她就是!”
元韶欣然一笑,答道:“好,我明白了!”
说话间,三人坐了下来,元韶执壶倒茶,客气一番。
李祖娥思虑半晌,看看左右无人,便轻声道:“你定不愿留在这里,可曾想着逃出去?”
元韶眼皮一颤,呆呆盯着她。
“一刻都不想留…”
“你受苦了…”李祖娥吁了口气,看了看令萱,又回望元韶,道,“我们有法子救你出去…”
元韶眼中一亮,急切问道:“皇后真有法子?”
李祖娥点点头,应道:“这法子很是可靠,你知道吗…”
“皇后~”令萱忙打断了皇后的话,心有顾虑,她知道必又要用到假死药,可现在就和盘托出,恐有后患,“要得到所需之药,未必有十足把握,还是待我打探清楚之后,再做打算吧…”
李祖娥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
“也好…”
元韶看了看令萱,心存感激,拱手道:“原来此事还要托女史大人帮忙,那我元韶先谢过了!”
令萱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我也是依皇后旨意行事!”
令萱聪明,不敢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李祖娥没放在心上,看了看屋内,问道:“你有什么难处,只管告诉我,我能做到的,必不推脱!”
元韶面有些许焦虑,叹了口气。
“请皇后帮我个忙…”
李祖娥淡然一笑,道:“何须客气!”
“上回我三个哥哥入宫探望,我曾有交待,归家后一定要托书于我,报个平安!可他们出宫之后,一直没有音讯,这未免让我担忧,不知皇后可否派人问问我元家人,看看他们可曾安然归家?”上回元家兄弟来访,与元韶商议了众多机密要事,谁知出宫以后,音讯全无,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李祖娥欣然答应:“你放心,一会我便派人去问!”
“谢皇后!”元韶恭谨道谢。
出了浩渺阁,令萱与李祖娥慢步穿行于宫中。
“萱儿,那假死药很难得吗?”
“难是难,不过那赐药之人也是个爱财之人,只要多使些钱,便不难了…”
“那你刚刚何必阻着我,不让我告诉元韶假死药的事,难道担心钱财的事?”
“我是怕他知道安乐王没死,不慎泄露了秘密,怎会是担心这个?”
李祖娥看了看令萱,点点头,笑道:“有你陪着,万无一失,往后,我也不用时刻绷着根弦了!”
令萱也笑了。
“能替皇后分忧,是臣的福分!”
李祖娥回想着元韶的话,决定帮他打探元家兄弟的下落。
“你执我令牌,出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