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高湛竟已沦落至此?在世人眼中,莫不是与乞丐无异?”
傍晚时分,晚膳之上,听了和士开的话,高湛气得差点吐血。
胡王妃听了,惊问:“萱儿缺钱用吗,何必要去当东西啊?”
高湛没好气地说道:“说了是三年前的事了,当初我们不是把她赶出王府了吗?”
“哦哦…”胡王妃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愧疚了。
和士开忙又宽解道:“殿下暂且忍辱负重,莫听市井小人之言,他日飞黄腾达,自能一雪前耻!”
高湛重重地点点头,恨恨道:“真有这一日,我高湛必杀尽所有辱我之人!”
“殿下帝王之身,臣敬盼殿下早日实现鸿鹄之志!”和士开举杯祝酒。
高湛吐了口恶气,端起杯来,饮尽杯中酒。
胡王妃沉思了半晌,气道:“真是气死人了,明日我让兄长抄了这家当铺去,替萱儿出气,也替殿下出气!”
“王妃息怒,杀鸡焉用牛刀?臣自有办法!”和士开劝道。
胡王妃看看他,应道:“士开,那便有劳你了!”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和士开呵呵说道。
高湛看看二人,若有所思。
“那当铺有什么官家背景?”
“不过是钱权交易,没什么大人物撑腰!我打探清楚了,当铺的掌柜,每年都会孝敬京城郡丞一些钱财,算不了什么天王伞!”
高湛弄清楚了那当铺的后台,果然不是什么硬角色,便也放了心。
“萱儿受辱,本王竟不能替她讨个公道,何等惭愧?士开,一切就托付你了!”
和士开连连点头,应道:“虽是陆阿母受辱,却让殿下蒙羞,臣绝不答应,臣一定办妥此事!”
……………
“得人举报,此店私藏敌国器物,大有通敌卖国之嫌,涉事之众,一律收押候审,所有店中器具,皆罚没充公,!”
和士开雷厉风行,当下就纠集了官场权贵,带兵抄了这家黑心当铺,店中人等连掌柜一起也被投入大牢,受了报应。
而里面的古玩珍藏,也被和士开一众瓜分干净。
夜晚时分,高湛兴冲冲地来到了令萱房中。
“萱儿,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高湛说着,拿出一把短刀,置于桌案之上。
令萱一看,果然是骆超留给她的刀,忙拿在手上,细细审视,一时感慨不已。
“谢殿下,这是我夫君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实在是割舍不下…”
高湛见令萱眼眶湿润,忙把她搂入怀中,深情安抚。
“我知道,所以才让士开拿了回来,还给你!如今,那些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萱儿你可以安心了!”
令萱看看高湛,问道:“那些人如何发落的?”
“安了个叛国之名,现已收监候审,当铺也封了,里面的东西也都充公了,好不解恨啊,呵呵!”高湛抚着令萱,惬意满怀。
“叛国之名?那可是要杀头的啊?把东西拿回来也就是了,何必冤枉人家?”令萱总不敢论生死,或许生离死别是她一生最大的痛,她也不愿意别人承受这样的痛苦!
高湛撇撇嘴,怨道:“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这叫以毒攻毒,以恶治恶!有一必有十,有十必有百,背地里,他们不知道干了多少这样的勾当,死有余辜,你就别为他们操闲心了!”
令萱无语,虽有惆怅,却也无力反驳。
有时候,过于仁慈,不一定是好事,或许只是纵容,反倒滋生更大的恶来。
“殿下说的是…”
高湛看了看那短刀,笑问:“这刀自是好刀,只是…骆超单单留了一把刀给你,可有何说词?”
令萱离了高湛的怀抱,抚着短刀,沉默良久。
这刀的意义,她能说给高湛吗?
“夫君离世时,将刀塞在我的手上…他说…他说…”
令萱望着高湛,嘴角带着笑,眼泪却扑扑地流了下来。
“他说什么…”高湛静静地听着,伸手拭着令萱的泪水。
令萱纠结了一阵,还是决定以实相告。
“他说,若不活,便以此刀自刎,与他一同赴死!若想活,他日必拿此刀,杀尽…杀尽仇人三族…”
高湛的眼皮一颤,心有震动,但很快,便坦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