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互一拱手,摆开架势斗将起来。
真是一场龙争虎斗!宇文颢贺拔岳皆是技艺不凡,但见拳打脚踢、你来我往,可谓异彩纷呈,惹得两边不住叫好。两个人走的都是刚猛路子,每一记都是硬碰硬,消耗甚大。翻翻滚滚斗了总有五六十合,贺拔岳渐感吃力,动作不觉变缓。那边厢宇文颢倒是越战越勇,逐渐占了上风。再斗十余合,贺拔岳已难支撑,宇文颢寻个破绽,伸腿一勾,贺拔岳应声而倒!
赢回一场,西边吼声如雷。
贺拔岳倒也棍气,起身拍拍衣上尘土,不怒反笑“宇文大郎果然好本事,贺拔岳领教了!”
双方各胜一场,这第三场便成了决胜场。裴果杨忠各自下场,皆神色凝重。
宇文英又在嘀咕“这什么杨忠瞧着也没啥稀奇,果哥哥当能赢得了他。”
侯莫陈悦不服气“未必罢我可是听说这杨忠身手极好,不下贺拔胜呢。”
宇文英不由嗔怒“阿悦你什么意思?难不成竟盼着果哥哥输么?”
侯莫陈悦陪笑道“我哪会这么想?我只说未必”还想说几句囫囵话,不料宇文英早已转过了头不再看他,目光直勾勾锁住场中裴果,口中喃喃自语“未必就未必好了,果哥哥就是输了也没啥打紧的,别伤着就好。”这话叫侯莫陈悦听在耳朵里,只觉着胸口发闷。
场中裴果与杨忠已然交上了手。
两人个头差不多高,横里头杨忠却要比裴果宽上整整一围。打斗起来,杨忠拳劈如斧钺,腿扫若重锤,其势大力沉,竟引发呼呼风声。但凡打实了,寻常人怕是一记都挨不住。不远处宇文英看得蛾眉深锁,紧咬朱唇。
裴果却不与杨忠硬碰硬,身形游移,步履花妙,总能在间不容发之时避开杨忠凶猛攻势,偶尔一记反攻,瞧着劲儿也不大,却妙到毫厘,每每逼得正打到兴起的杨忠闪身而退,气势为之一落。
两个风格迥异,若灵禽对上猛兽,打得着实好看。大伙儿看得目不转晴,浑忘了说话,稍缓过来时,才发现二人过招已逾百合,却依旧各守本势、章法不乱,真可谓棋逢对手、难分伯仲。贺拔岳看了贺拔胜一眼,轻笑道“这裴家汉儿不赖,有些真本事。”贺拔胜点了点头“着实不赖。”
转眼又是二十几合过去,场中裴果一声怪叫,吐气开声,突然拳势一变,自灵动转成了厚重,主动强攻。他身躯瘦削,可真发起力来,竟是刚猛雄浑,威风凛凛。杨忠不提防对手如此变化,几招下来,竟是手忙脚乱,步伐不稳。贺拔胜脸色一沉“不好,要糟!”
果然下一刻裴果猛提速,一个箭步绕到杨忠身侧,化拳为掌,如刀反斫。杨忠措不及防,背心正正挨了“一刀”,向前扑倒。西边欢声雷动,宇文英神采飞扬。
说时迟那时快,杨忠忽地大吼一声,腰腹发力,竟在半空中翻转身躯,拼力踢出一脚!裴果亦是反应不及,胯上中脚,踉踉跄跄退开好几步,虽未跌倒,也颇是狼狈。杨忠踢完这一脚再无余力,啪嗒声中,整个人趴倒地上。
不想场中形势瞬息万变,两下里皆是目瞪口呆,正不知该当如何判定时,场中裴果一正身形,四下里一拱手,朗声道“这一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