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光一起转向上首的宇文肱与贺拔度拔。贺拔度拔嘴唇一动,似要说话,可看了一眼坐得巍然不动的宇文肱,吐出来的只剩两个字“再探!”
众人一阵哗然,忍不住就要闹将起来,可瞧着两位大佬神色不善,打个激灵,还是强自压将下去。
“报!贼军接管城门,入占镇衙!”
“报!卫可孤大纛入城!”
“报!大队贼军拥着卫可孤,直往我营而来!”
话音才落,营外传来长长号角之声,卫可孤高亢的声音响起“诸位武川英豪,卫可孤这厢有礼!”
轰!堂下众人再也按捺不住,一起开口“两位郎主!当断则断呐!”
贺拔度拔也自焦急万分,挺身站起,叫道“羊真!事急矣”
宇文肱脸色铁青,一字一顿道“我只问一句,大郎的仇,怎么办?”
话音刚落,早有人开口道“古今中外,但凡两军交战,刀兵何曾长过眼睛?所谓将军沙场死那卫可孤也不曾轻贱宇文大郎的尸首,反而礼送而回。说起来,并无亏处呵!”
事实如此,宇文肱也反驳不得。
另一人赶忙接口“正是正是!这是打仗嘛别的不论,就说在座,各家多多少少总有损伤,要是个个都想着报仇,那可几辈子也扯不清楚咯。”
宇文肱撇过头去,兀自强撑。
人群中一个年长者走出来,一捋长须,正色道“逝者已矣,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这许多儿郎尽数葬身此处?试问我等都没了,武川城里各家老小又何以存活?难得卫可孤不是残暴之人宇文郎主,可莫要自误呵!”
宇文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应是已经意动。
贺拔度拔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道“汉寿亭侯当初屈身魏武,其后犹威震华夏,为蜀汉肱股虎臣;阿那瓌亦曾长居洛阳,如今则鹰翔长空,瀚海称王。羊真!但为这营中几千弟兄计,为武川上万父老计暂时委身于卫可孤,不丢脸!”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他日但有机会时,再反正报国不迟!”
宇文肱长叹一声“罢了!便听度卢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