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谦没有回到听雨阁,在皇都他的谦王府住了下来,这里定时有人打扫,仆从一应俱全,只是皇子却长年不在,徒留一屋的繁花富贵空壳子。
“有消息来报,一个无主的,马车进了宫里。”刘管家尽心尽力的收集情报。
眨眼间,皇宫里来的陌生的客人的消息落在了有心人的心里。
皇帝这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啊。
“少主可要一见?”刘管家问道。
“你觉得父皇会让我见到么?现在那可是他最后一张底牌了,也是他的命根子,说不定咱们的下一任国师就是他了。”顾时谦道。
“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刘管家跟在少主的身边,明白少主一心都在国师的身上,收集道的消息也都与国师有关,为她荡平障碍。
“国师?她早就放下这个职位了。现在只怕早就不在皇宫,唯一让她上心的只怕就是皇宫。”顾时谦说的不错。
早在离开之时,淳于季汝就言明,她无意于国师之位,做不长久,让他们找做人选,现在她不过就是故地重游,想要离开很容易。
淳于季汝和这皇宫唯一的牵连就是摘星阁,而老皇帝真的会去动摘星阁么?顾时谦想不到。
“陛下,天一道人求见。”门外传来声音,让伏安的老皇帝眼露精光。
“快快有请。”
“天一道人,有请。”说完,房门被打开,走进个身着粗布衣衫道袍,头发被一根木簪子固定着,手里拿着浮尘,面色红润,看上去年纪不大,只二三十岁的样子。
若是换身打扮,很像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皮肤也不似皇都中贵人那般细皮嫩肉,颇有些粗糙。
不似想象中的道人,不过让老皇帝安心不少。一看就是隐世高人,不显山露水,和别人不一样。是有真本事的。
老皇帝心里满意了几分。又看他恭恭敬敬的对自己行礼,心里又是满意了些。
他可不要再招几个进宫,而不遵命于他的人。
“道长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老皇帝特别和蔼的说道。
“今百姓有难,我身为道士,自然要挺身而出。”声音不怎么动听,可以低沉有力。
“还是道长高风亮节。我朝国师本云游四去,谁知一回来便有此大祸,我心难安,还需道长于我解忧才是。”
“可。”那天一道长点点头,道:“我需见过她本人才能判断,待我卜上一卦,判定吉凶。”
“甚好,甚好,有道长这话,我就放心了,待会儿自然有人领道长过去。”说完,老皇帝似才发觉将贵客一直站着不好,才喊着外面:“来人,赐座。”
“是。”有太监陆续进来。
“招待不周,道长见谅。”老皇帝虚伪的说道。
“无碍。”
待他一坐下,便是奉茶的奉茶,上果子的上果子。
老皇帝这才道:“也不瞒道长,这国师生性孤僻,最是喜欢任性妄为,便是我去见她,也是偶尔才能见上一面,道长此去怕是会碰不到。”老皇帝说的悲切。
在外人耳朵里便是另一种感觉,一个被国师欺压的皇帝,大权独揽,心高气傲,任意妄为,实在不堪为国师。
果然,就见到那国师面上流露出不悦来。
老皇帝暗笑。
话语一转,又道:“之前道长信上写有延年益寿的法子,不知当真?”
天一道长面色一傲:“自然。”
老皇帝这才说到:“突感大限将至,我有心无力,这江山稳固,却觉得放不下,不知道长可要助我一臂之力?”
老皇帝的法子就是从这个天一道长处听来,给他带来了希望。
“皇帝为国事操劳,辛苦一辈子,自然得天之辛,延年益寿自有方法,我定当为您尽全力。”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既有这身为世外高人的风度,又不着痕迹的拉近和皇帝的关系,拍拍马屁,让老皇帝久被冷落的心又活了过来。
“甚好,甚好,我就知道长是个有用之人,我定报答道长今日为我所做。”老皇帝现在不慌了,一颗多日起伏的心,稳稳的落在肚子里,精神好多了。
当晚,还召幸了一位外地官员敬献的宫女,一夜好梦。
这发展下去,更像一个昏君了。宫外之人如何不知呢?
老皇帝海自作聪明呢。
夜深,宫里寂静,没有宫人敢擅自出入。一些要紧得宫门也下钥落锁。
新进宫的天一道人仿佛不知道规矩般,似宫门无物,遇到阻碍,直接穿门而过。
看着方向,就是宫里最南边去,也是最荒凉得地方。
那儿的最高楼便是标志,走到楼前,便站住了脚,任由风雪落在自己身上,不觉一点冷意。
抬头直直的盯着那最高处。
摘星阁每一层皆有光亮,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吸引人。
良久,终于掉头离开。
在他背后,看不见的地方,楼阁之上有一抹光划过,瞬间消失不见。
“看清楚了么?是谁在外面鬼鬼祟祟?”这几日为了加强对摘星阁的防御,流年就在顶楼住了下来,将整个摘星阁院落及几里之外的视野全纳入自己的观察中。
刚刚就是在他发现异常,让淳于季汝出去看看。
“一个人,穿着道袍,站在那儿看这个楼看了许久,也不知道要干嘛,就走了。”淳于季汝赶紧喝了一口热汤。
站在外面太久,就算有灵力护体,但暖汤下肚,又是不一样的体验。
“那么晚了,来这儿干嘛?还是个道士?”流年短时间里想了很多。
“咦,今天下午,我听宫人说,皇帝请了一个人入宫,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什么身份,可能就是他吧。”青衣突然想到。
“道士?他信么?”淳于季汝勾起嘴角,又塞了一口汤,这就是他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