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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篇26 黄河口岸(1 / 2)

 皇帝要出巡,这可是桩大事,如郑元者,当即便者虑起出行卤簿,路线,并请示起随驾人员人数起来了。不过话才起个头,便被刘旸果断否了,若是摆开仪仗,大张旗鼓,他能看见个啥?

因此,依刘旸想法,只带二三近臣出访,当然御驾安全不可不虑,另外携一百禁卫轻装简从作为护卫。

就这么着,一场失之草率,但足够突然的私访开始了,以皇帝刘旸为中心,一行上百人马,轻骑而出,一路向北,除了短暂的饮水补给,几乎不加停歇,一口气跑了近百里,到黄河岸边方才停下。

如此高强度的疾行,就是身强力壮的卫士们,都不免喘息,何况多年养尊处优的刘旸,不过,经过这么一场跑马,他紧绷着的精神反倒舒缓几分。

内侍郑元也是气喘吁吁的,虽已年逾五旬,但依旧支撑得住,精神好、体力足,是作为伺候人尤其是伺候皇帝的基本业务素质。

见皇帝满头汗意,顾不得其他,郑元立刻取出一件红氅帮他披上,刘旸也没拒绝,时直秋高,又在大河渡头,容易受凉。

居高临下,俯视着不远处的渡头,夕阳西下,彩霞丝丝缕缕地铺在河面,斑驳的光彩映照在每个人瞳孔之中。凄凉的秋风,也并不影响渡头间的热闹场景。

这是河清渡,古小平津,距离洛阳最近的黄河渡口,自古以来,便是拱卫洛阳的要隘。当然,在如今的大汉,除基本的军事作用之外,更多地承担着经济、交通作用。

,在开宝时代商品经济大发展的背景下,也自然而然,带起了货物流通渠道的繁荣,水路交通更是经过一场大开发,而黄河上内河航运的发达也是可期的,尤其承担着向京畿输送资源的重要作用如河清渡,每年都承担着大量的转运任务,南来北往,车船云集,河中的食盐河东的石炭、塞外的牛羊,等等货物,都以此地为泊地。而仅仅依靠向京畿转运物资,河清渡便发展成为了一個大市镇,仅地处南岸的河阴镇便逾五千的人口。

秋风下的河清渡,也正向皇帝呈现着它的繁荣与忙碌,南北两岸是大片经过平整硬化的开阔地,埠头、货栈比比皆是,南北商贾、牙郎、货主、百姓交杂其间,当然渡头上最多也最忙碌的身影,是倒船的船工以及装卸货的苦力。

越是傍晚之至,则越是紧张忙碌,似乎都想赶在夜落闭港之前多卸一件货,多跑艘船黄河水流本就湍急又时值秋远远地看着黄河之上那些摸着晦色挣扎于风浪的转运河船,刘旸的心都难免被揪了下。然而也不好多说什么,若没有这些小民百姓的辛苦血汗,国家如何发展?

相比起渡头上带给人辛酸感的场面,南北不远,那座崛起时间不算太长的市镇,看着则更具“盛世”气象了。

事实上,河清渡南北两岸市镇早已有之,过去几十年也一直在发展,不过真正扩张到眼下的规模,却还是从朝廷在此地设立大宗商品交易公所开始。

毕竟,洛阳的拥挤化是不可避免的,小商小贾肩挑手扛小推车式地物资供应,也越发不能满足西京百万士民的日常需求,尤其还有那么多权贵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些早有人开始做起的大宗货物集散生意,纳入了财政司考量,奏请批准之后,环洛阳一圈,朝廷设立了八大口岸,集中转运、集中收税、集中管理,河清渡还不是最大的一处,但与其他口岸一般,在大宗商品交易外迁的过程中,享受着从京畿辐射出的好处。

自那以后,来自各方的商贾们,不再需要将货物带着一路走到底,运到洛阳近效甚至城内再行售卖,在像河清渡这样的口岸,就可以卸货、易货,若想见识欣赏京师风华,就可轻装简行了同样的,由京畿大小工场生产的商品,也由此道,层层转运分销出去。这些带有集散功能的口岸,在利国惠民便商方面,也发挥着越来越明显且重要的作用。

河清渡,自然不是刘旸第一次来,但每一次来,都能有新的发现,看到一些新变化。同样的,也只有见到口岸上下那忙碌但秩序井然的场面,对于如今这个由他所统治的帝国,面对那些明里暗里的挑战,刘旸才具备更充足的信心。

“船沉了!”

“快救人!”

伴随着惊呼声,有序往来的河上产生了一阵骚乱,所幸负责维护秩序的吏卒还算尽责,第一时间采取了措施,把翻船的船家给救了上来。

在河上跑的这些船,有官家的,有商队的,有船帮的,当然也少不了私人的。

此时沉掉的那艘船,显然是个人跑单帮的,被救上岸后,旁的不管,就跪在栈桥上,对滔滔大河,哭天抢地,嘴里不停喊着“我的船”、“我的货”

虽然值得同情,但这样的事情在这繁忙的渡口并不少见,负责的职吏也等其发泄完了,再将人带去镇上公所,进行盘问调查,同时也做后续的处理,至少等货主找上门之前,人不能跑了…

察觉其动静,刘旸即让徐士廉去察问,很快徐士廉便将情况回了。

事情并不复杂,距离冬季也就一个多月了,京中士民尤其是富贵之家都开始屯石炭了,来自河东的炭商们也开始往洛阳输送,作为南下洛阳的两大口岸之一,河清渡自然承担了巨大转运需求。

翻掉的那艘私船,正是转运石炭,因为超重(翻倍的载重量),被风浪打翻了闻言,刘旸思索少许,问道:“遇到这等情况,一般是如何解决的?

金士廉答道:“也需分具体情况,似此私船,船翻货毁,大抵只有赔偿货主了!

刘旸眉头稍蹙,道:“一船石炭价值不小,这摆渡转运,本就只赚些辛苦钱,如何赔偿得起?

徐士廉道:“臣明白陛下体恤下民之心然船翻货毁,确是船家之过,货主将石炭从河东运输至此,又何尝容易,因此,理当赔偿。”

至干如何赔偿。“徐士廉看了皇帝一眼,继续道:“船家若家资足够自然最好,若是不足,或可借贷,等船打捞起,修好之后,继续跑船还债。再不济,亦可加入船帮,单打独斗,对此等风险的抵御能力终究不足”

徐士廉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不免暗暗叹息,他当然明白自己提的解决办法没有一件是容易的,若是家境拮据,一个不留神,这船家一人一船甚至一辈子都要套到此事上了。

然而对此,徐士廉并不能多说什么,至少不能因为怜一人而坏了整个市场秩序。

事实上,徐士廉还清楚,根本不怕赔不起,除了那一人一船,家里总有土地吧,总有儿女吧,能置办出一艘船出来跑货的,多少是有些底气的再怜其困难,也唯叹小民之艰!

“借贷!”刘旸似乎也一下子抓住重点了,嘴里呢喃着,眉头拧起:“朕听闻,民间高利借贷成风,无数小民,被逼得家破人亡!”

徐士廉颔首道:“回陛下,确有其事,朝廷在民间借贷利息上,虽有严格限制,但难免有些不法之徒,受暴利所惑,以身试法。官府虽有严厉打击,然终有不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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