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早就听见你旁边小姑娘的声音了。”
我被刘婶打击的险些从楼梯上轱辘下去。发现小吴面色不愉,我只得无奈说道:“那您老还什么都说……”
“我就是特意要在人家姑娘面前说给你听的……每次单独跟你说,要你果断一点、积极一点,你都心不在焉、爱答不理的,从来没有听过话,就好像婶儿会害你似的……”
“又不是谁都需要这样……”
“你个大小伙子不主动点,还等着哪个姑娘主动倒贴啊?你以为你是首富的儿子还是明星啊?——你自己说说从到小城这大半年来错过多少了!……现在可不是我们那个年代,还要家里给介绍对象、包办婚姻——这年头,你不一马当先,别人就捷足先登了。比你好的、高不可及的有的是,谁还有功夫等你慢条斯理……”相较于刘婶的“危言耸听”,我更是被她不知从哪蹦出来的这么多成语惊呆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姑娘你来说说,我讲的对不对!”怎么把躲在一旁,并不想与我有联系的小吴拉进来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对,”小吴令我十分意外,竟然一脸认真抑扬顿挫的回复道,“没有女孩喜欢畏首畏尾的男生——又不是后宫动漫、废柴男主!就因为这种男人越来越多,女性才越来越辛苦:不仅要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还要在外打拼,挣钱养家……”说完还斜眼瞥了我一眼。——我……
“这就对了!——小胖你学着点!”
“是……”
“这孩子多好——姑娘你叫什么?”
“呀,忘了自我介绍——阿姨好,我叫吴花,您叫我小吴就好。”——这俩人怎么自己聊上了……
“小吴啊,好孩子!”刘婶感叹道,“其实小胖也不错,你别看他挺怂挺面挺窝囊的(“抑”的有些过分了吧),关键时候还真挺管用的……虽然长得挺吓人的,但是人很好、善良、诚实,心底不错也不乱花钱(游戏氪金不算……),就是不太会说话,人太老实了,你多担待着点!”——怎么感觉刘婶又开始了……
“好的——您放心,我不会欺负他。”小吴并没有听出刘婶的心思,只顾挖苦我,抿嘴笑着说道。
“别啊,该欺负还得欺负,你随便欺负他——不光要欺负他,没事还得多收拾他。搞对象的时候不‘驯’明白了,结婚了可就……”
“那啥,刘婶,没事了!您早点休息啊,我这边电话没话了——再见!”我急匆匆地强行掐断了刘婶的问题发言,希望在小吴反应过来之前挂了电话……但是为时已晚,浑身散发着万年冰川般寒意的小吴正直直地盯着我,我仿佛被扔进液态氮一般,血液都冷冻了,维持着欠身拿着手机的姿势,不敢动弹。
完了,本来还想着向小吴借点钱买带泡面,找个便宜的小旅馆熬过这一晚上,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本来我和小吴就只是一面之缘——印象还挺差的,她能帮我这么多并且陪我到现在也是因为心地的善良,以及我和他两位学长——老秦老刘关系不错的缘故。在她看来,我依然是比鸡肋还鸡肋的存在,用数值来体现就是五(无)的关系——满分一百;再减去我本人丑陋、贫穷、死肥宅的特性,基本是负分了。她能忍受我这么长时间已经仁至义尽了,要是“我”遇见了我,估计连理都懒得理,早躲得远远的了……
结果还没等小吴的耐心消耗殆尽,刘婶又来推波助澜,乱点鸳鸯——当然刘婶本身是好意,把我当成自家孩子那般照顾,但是我这个本就性格扭曲还长相难看的家伙,又怎么能比得上别人。所以我屡次不听刘婶的原因就在于:她把我想得太好了,爱情想得太简单了(这应该是上一代人的普遍毛病吧,不理解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那么抗拒婚姻),而对面的女孩——小晴、小梓、小吴之辈,又都是如同夜空中最光彩夺目的明星一般,“一肌一容,尽态极妍”,根本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相配、甚至连接触都是大为不敬的……云泥之别的我根本不配、没有资格与她们相提并论,又怎么好意思不要脸的提出非分之想呢?
这下算是彻底惹恼了小吴——也是我的错,早点躲远点不就好了,非要没脸没皮的上前与人家说话,浪费了他的时间,破坏了她的心情,玷污了她的身份……快点滚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给……”我捏着手机的一角,把对角线的那一端递给小吴,低着头沉声说道——最后一次——等她接过去,我马上就走……
“用完了?打了十多分钟——记得给我交电话费啊!”
“嗯……”我低声应道。起身头也不回的就走——管它去哪儿,就算在外面冻死也比耽误了她,损害了她的名声,“传染”了我身上的不好的东西要好,与我在一起只会徒增厄运……我又陷入了极度自卑的境地,真的遭人烦……
“你干嘛去啊?”小吴一个箭步连下几节阶梯,挡在了我的面前疑惑道。
“没事……我找个地方离远点呆着……”我换了个方向,准备继续下楼梯。
“不行,我都答应那位阿姨了,要好好照顾你!”
“……不用,刘婶多虑了——死不了的……”我低着头没敢看她的眼睛,正好看到脚下石阶上有根烟头——本来是想俯身捡起,但是又不想在女孩面前卖弄、兜售善良,我只好踩在脚下,等着她离开后再捡起来。
“那也不行!”小吴张开了双手,像老鹰捉小鸡里的母鸡妈妈一般,挡在我面前,“既然我已经接下这个任务了,你这个烂摊子就归我管!——必须听我的!”
“你别听刘婶瞎说……我并没有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意思……”
“这很正常啊,家长不都是这样吗?我家里也是,家里亲戚成天给我介绍对象,父母也催着我早点安定下来。你也太夸张了!——怎么,见我这么漂亮,自卑了?”小吴调笑着说中了我的心思。——这算是怎么回事……
仿佛放了把火一般,心内一片混乱,我慌乱的游移着眼神:“我……”
“行了,反正我们之间也单纯是普通同事关系,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帮你也只不过是尽了一点力量罢了,你就别矫情了!”小吴说着重重地拍了我肩膀一下——为什么每次打得都是这一个地方!
我捂着伤痛处,看着在次级楼梯上仰视我的小吴,望着她美丽的脸蛋上那善意的笑容,心中释然: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