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
“想吃吗?”
“想啊!”吃货的欢呼。
“拿碗来!”老秦似乎挺高兴。
在碗架里拿了两个大碗,老秦揭开大锅盖,香气四溢,馋的我留下了口水——没想到还能有这福利。
“这可是正宗的手抓饭,羊也是牧民自己家养的纯天然吃牧草长大的……”认识老秦两天来,少有的看见他这么多话。给我盛了一大碗饭,示意我尝尝。不过不知怎么下手——看起来挺烫。
“拿筷子啊!”
“不是手抓饭吗?”
“……”看他又恢复一直以来的严峻表情。我马上反身拿了两双筷子。
吃完饭,收拾了一下厨房,开始一天的工作,我跟着老秦边工作边学习。
今天有一辆货车要来,镇上仅有的几家商店都要来人。好在天气不错,风沙不大,也不是那么冷。大中午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昨天“召巾”的阿姨。三人风尘仆仆,阿姨和身旁的看起来是一家的叔叔穿着工作服一人拿着两大包东西,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大爷,一直看着地上,稍有些蹒跚的跟着两人身后。
“就三个人?”
“对,超市的老张两口子和他家隔壁老王。”
“……”我还以为是三个店的老板,是我想多了。不过隔壁是什么情况?
“老王儿子从美国给他买的东西。”
“哦……”儿子在美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给!”超市的张姨和张叔一人拿了两大包东西,我以为是要送的货物就接了过来。
“傻孩子,这是你姨特意拿来给你的!”张叔看我没反应过来,笑着说。
“啊?这不行,我们这都有规定的,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突然想起电视剧中英雄人物的台词,现学现用一下。说完我马上把东西往回退。
“这孩子,还客气,老秦你说说他!”张姨冲着一直没吱声的老秦说。我也向他投出求助的眼神。
“……就收下吧。”老秦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啥?这不违反纪律吗?”
“哎呀,什么纪律?姨看你昨天也没舍得买啥就给你带点,这么老远来了多不容易啊就给你带点,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收下吧!”张姨一再坚持下我只好领下了这份情。
收拾好东西,正好货车到了,老秦去和司机进行例行工作,我就爬上货车厢帮三位长辈往下抬货物。
“王大爷,您就别上来了,我帮您拿。”看王大爷上来十分费力,脸上布满的皱纹挤成一片,我就好言相劝。但是他没有理我。
张叔示意我不要管,走了过去,冲着王大爷比划了几个手势,王大爷点了点头,就停了下来。
“手语?”我心里一紧,不再言语,默默帮着卸货。
忙活了大概五分钟,平时缺乏锻炼的宅男体质显露了出来,满头大汗,稍带寒意的微风吹的我直打寒战。老秦走了过来,递给我条看不出本色的毛巾,虽然平时在家一天因为“洁癖”洗手都要洗上几十遍,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擦了擦头上的汗。
“行了,孩子谢谢你了,这累的满脑袋是汗”,张叔笑着拍了我下肩膀“平时得锻炼啊,这么年轻咋这么虚!”
“……”
“今天也没什么事了,你帮着送一下吧——白给你拿那么多东西啦?”老秦说。
“这么没眼力见呢?”我心里想着忙过去要帮张叔。
张叔夫妻俩都说东西轻,让我去帮王大爷,怕惊了老人家,我从面前慢慢过去,指了下他抱着的上面写满英文的箱子,指了指自己。
王大爷似乎看懂了,直摆手,我一再坚持,看执拗不过他就放弃了,冲我微微笑了一下以示感谢——我心里一暖,大步走了起来。
到了车站,发现公交车正停在那里——是一直在等着吧。
上了车,把东西安置好,王大爷执意自己拿着,走到了车中段,默默地坐在那里紧紧抱着儿子送来的东西。剩下的三人似乎习以为常,跟我唠起了家常。
“张姨,你们也不是本地人?”我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些端倪,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司机大叔是个健谈的人——几乎是个司机都有这个技能,跟我唠了起来。
“其实来之前这个地方我以前从没听过。”
“我也是啊!”刘叔(司机姓刘)笑着说。
“啥?你不是本地的吗?”
“哪有啥本地的,都是后来的。你猜我以前干啥的?”
这把我问得心里发毛,要不是身边有个警察我真以为他是公安部通缉的在逃人员。
“干啥的啊?”
“司机。”
“……”这个地方今天是要把我逼疯。
“哈哈哈!”大叔笑声震得我耳朵生疼,老秦却依旧埋头看书,估计是习惯了对方。
“那你咋跑这儿开公交了?”
“不是跟你吹啊,我以前开的车比公交车值钱多了。”司机的第二大必备技能出现了。
“公交车可是百万豪车啊!”我不置可否,心生疑惑。
“这个要唠起来可长了,有机会的吧——到站了,我还得接我老伴,一个小时后在这等我!”
“……”
在车上晃荡了几十分钟,下来有些不会走路了,站稳了脚跟看着和刚才一路上几乎相同的荒凉,只有几处平房“仍有人类活动的迹象”。心情彻底荡到谷底,觉得刚才满心期待的自己真是幼稚。丧尸般的跟着老秦走。到了一处写着“召巾”的破旧平房。
“你看着买点什么,到时候给你报销,我一会过来找你。”说完就走了。
我尴尬的和既是店员又是老板的阿姨寒暄了几句,在几步就走到头的“召巾”逛来逛去,好在没有店员一直在你身边晃来晃去。
付了钱,在阿姨异常热情地注视下出了门。虽然说报销也不好买太多——毕竟也没什么能买的。
对着西斜的太阳伸了个懒腰,不见老秦,想着也没什么事决定到处转转。沿着绵长的古道,一切染上夕阳的色彩,柔和温暖;大漠之上,远方一处人家炊烟孤零零的袅袅升起,仿佛置身于国风古诗之中。在如今几乎绝迹的宁静之美,让我不禁驻足欣赏。
“老秦?”前方不远处一处不同于其他地方,装饰精巧的二层洋楼里一男一女走了出来,竟然是老秦和一个年轻女子……
“不是吧……”
老秦看到我正看着他们,似乎有些窘迫,但是很快就恢复扑克脸镇定自若的走了过来,手上拎着个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