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翠奴惊慌的模样,崔华锦拍拍她,“翠奴,你别怕,实在找不回来,我就说是我去喂白狐忘了把盖子盖好,让它逃了,婆婆应该不会责怪你的。”
崔华锦这样替翠奴着想,却让她心里更愤恨,凭啥崔华锦也是个农户丫头却能得凤若颜的宠溺,自己却是个低贱的奴婢。她垂下头,掩饰着自己眼里的恨意,低声说着,“谢谢小姐,翠奴会去了,小姐和大头哥进林子要小心些。”
回头望着翠奴背着大捆柴火的背影,崔华锦满眼都是担忧和心疼,“大头哥,翠奴怕是吓坏了,这可咋办?”
这些日子上山多了,王大头总觉得这个叫翠奴的丫头,看人眼神又那么说不出的意味,他催促着崔华锦,“锦儿,你婆婆又不是不分是非的人,应该不会怪罪翠奴的,你就别想那么多,咱还是趁早去林子里转一圈吧。”
俩人走出林子,已经用了快一个时辰才来到山脚下,一无所获是王大头心里知道的,看着有些疲惫的崔华锦,他心疼不已。
“锦儿,喝些水,坐下歇会脚,咱也该往回返了。”
接过王大头递过来的水囊,崔华锦喝了几大口,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水滴,找了块凸出的大石块坐了下来。
眼神无意识的盯着已经满是荒寂的大山,郁闷的嘟囔着,“大头哥,婆婆今儿也不知是去找药草还是打猎物,她若天黑都不回来,怕是白狐再也找不到了。”
王大头点点头,心里有些气恼白狐的脱逃,“是呀,早知道这小畜牲会逃,前几日还不如听你婆婆的把它给宰掉,你也能做件漂亮袄子。”
白狐才捉回来那几日,崔华锦惧怕,可日子没多久,她拿着果子去喂,慢慢的也喜欢上了这灵动的小东西,所以凤若颜提出要杀了白狐,用白狐的皮毛给崔华锦做衣裳,被她拒绝。
这会她笑笑,“养了那么久,锦儿咋舍得让你们把白狐杀掉呢,它逃了也是天意吧。”
俩人歇了会,就起身往回返。
走到林子中间时,王大头看到前面有只兔子,他叮嘱崔华锦慢慢的走,他自己则去追赶那只兔子。
原是荒草枯叶满地的林子,即使凤若颜和王大头这些日子不断的走,也没能走出条规则的路来。
今儿走的急,她忘穿凤若颜给她编织的草鞋,崔华锦也怕有毒虫和蛇一类的突然冒出来,被咬到,用木棍小心翼翼的扒拉着前面的荒草和枯叶。
虽然已经到了冬日,这片林子树木密集,斑驳的日光从树枝间照射在地面的枯叶和荒草上,又有寒风吹着,到处都是瑟瑟的声音,王大头追兔子已经不见踪影。
头顶飞过两只乌鸦,呱呱叫着又飞远,独身走在荒林子的崔华锦心里突然有些害怕。
她的脚步由不得就加快了,想尽快的离开这渗入的林子。
谁知没走多远,她脚下一空,身子一打晃,连惊呼都没来及发出,竟然跌进一个陷阱里。
两腿都被尖利的竹片刺伤,一缕钻心的疼从双腿上径直传来,崔华锦的眼泪也瞬间涌出来。
“啊,好疼啊。”
惊恐不已的惨呼出声,崔华锦身子疼的想蜷缩起来,又怕再被陷阱里的竹片给扎到,心里一阵阵的慌乱。
等紧张惶恐过去,她忍着疼,咬牙把腿上的竹片拔掉,伸开腿坐在陷阱里。
她这才用手小心的把身旁的杂草和枯叶扒拉到一旁。
看出这陷阱里仅有的两块竹片都刺进了她的腿上,不禁松了口气。
心里庆幸这个粗劣的陷阱是大头哥设的,若是婆婆挖的陷阱,今儿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用衣袖抹去额头疼出来的陷阱,崔华锦从衣摆上撕下几块布条,去包扎血淋淋朝外冒血的伤口。
费了好大工夫才把伤口包扎好,崔华锦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她虚弱的靠在陷阱里,小声嘟囔着,“好疼啊,大头哥,你这次可害惨锦儿了。”
王大头追了好一会,还是让那只兔子给逃了,他返回来却不见了崔华锦,心里骤然一惊,这丫头能走多快?
忙心急如焚的在林子里呼喊着,“锦儿,你在哪里?锦儿!”
叫了好一会子,没人回应,王大头吓的也出了身冷汗,再呼喊出来的声音都破了音。
“大头哥,我在这里,你弄的陷阱里!”
崔华锦手扶着陷阱的边缘,缓缓的站起,朝外大声的回着。
忍着痛才把身子站直,她仅招了招手,俩腿疼的又让她跌回陷阱里。
听到崔华锦的回声,在林子里乱转的王大头提着的心才放下,当他看到崔华锦的小手在一片枯叶中招着,心又骤然揪了起来,脸色也吓的更加白了几分,惊异的喊着,“锦儿,你……”
哎呀,真该死,竟然让锦儿掉进自己设的陷阱里了,若真被竹片把这丫头扎个好歹,凤若颜还不把自己的皮给剥了。
王大头瞬间俩腿都软了下来,脑袋也一阵阵的发蒙,后悔刚才不该去追那只该死的兔子,让这丫头受了罪,可想着崔华锦还在陷阱里受罪,他又拼命的朝那里奔过去。
“锦儿,你哪里受了伤?别怕,大头哥这就下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