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烛火摇曳,一室静谧。
墨绯音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一只画笔,在宣纸上浅浅勾画着。
须臾后,她放下笔,端详了一会那张宣纸,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懒洋洋的趴在草地上晒着太阳,黑曜石般的眼睛半眯着,既慵懒又狡猾。
但是,那张宣纸的背景却是一片粉色,恍若桃花般娇娆粉嫩的颜色。
这并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样本!荷包的样本!
确切来说,它未来的主人是独孤烨!
“哎呀!不行了!一想到那个阴险的王爷佩戴着这么一个粉嫩可爱少女心的荷包就好想笑呀!”
没错!墨绯音她就是故意的!
如此粉嫩的颜色,萌化的图案,当然是适合女孩子用了!
若真想送人家东西,至少也该送一个符合人家性别以及气质的礼物不是?
可是,她偏偏要送人家荷包,还是这样的颜色,这样的图案……
要怪的话,大约只能怪某王爷用威逼利诱的手段胁迫她给他做剑穗了,嗯,都是剑穗惹的祸。
图纸画好,墨绯音很快找来针线以及绣帕,准备开工。
其实,她的女红并不是很好……至少,绣出来的效果肯定没有她画的好看,但是,勉强可以看吧!
反正,又不拿荷包去参加什么绣娘比赛,再说,给他的,绣那么好看干嘛?
“话说,欣赏一样东西不能只看它的外表不是?到时,荷包里装上本姑娘精心挑选与晒制的花瓣药草,既清新怡人,关键时刻还能救死扶伤,多好呀,是不是?”
“所以,这个礼物你非但不能嫌弃,还应该感动才对!”
一边绣花,一边自言自语,或许,她其实也觉得送人家堂堂战神七尺男儿一个如此粉嫩软萌的荷包的确是有些过分了的……于是,试图强行自我催眠吧?
刚绣完一只狐狸耳朵,墨绯音眸光一凝,倏地抬头看向窗外,轩窗半掩,窗外清风寂寥,夜色无边。
墨绯音眸光微咪,指尖捏着绣花针,语气漫不经心,“既然来了,不妨现身喝杯茶。”
话落,拂袖,一缕清风过,原本放于桌案上的白玉茶盏倏地悬空而起,若流星般飞射出去,直指窗外夜色中某一处。
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似冰晶撞上玉盘,溅起点点清音,旋即,那只白玉茶盏飞了回来,稳稳地落回了桌面上,甚至,杯中的茶水都未曾有一滴溢出。
墨绯音懒懒的扫了一眼那只白玉盏,挑眉,“高手造访,不知是为谋财,还是害命?”
随着她话音落地的瞬间,指尖拈着的绣花针飞射而出,若一道流光射向暗夜。
长长的丝线绕在她指尖,恍若一道纤巧的灵蛇,随着她舞动的手指,一道无形的劲力灌注于丝线中,至柔之物,亦有着强悍而惊人的杀伤力。
月冷风幽,夜色无声,唯有耳边不断响起的铮铮喑哑之声预示着夜色里潜伏的杀机。
暗夜,永远不似它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宁静,潜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黑暗。
不过片刻时间,两人已过招数十回合,胜负未分。
墨绯音挑了挑眉,手腕一翻,收回了丝线,绣花针稳稳地落回她指尖。
而下一瞬,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衣袂飞扬,身影如惊鸿掠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