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啪”地一声,响亮而清脆,萧伟黄色的面容上浮现五个鲜红的指印。
所有在场的人一时目瞪口呆,嬉闹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萧伟没有一点愤怒的意思,仍伸出手,赔笑道:“是本王大意了,王妃没摔坏吧。”
于顾影拨开萧伟的手,由身后陪嫁的侍女小香搀扶起来。
见皇兄受辱,萧逸霍地站起来,一脸愤愤不平之色,慕容英用严厉的眼色制止住他,转头对于春道:“于大人,令爱可真称得上是巾帼英豪啊。”
于春闻慕容英讽刺之言,尴尬不已。既不能反驳,又不能当着他夫人之面去责备女儿。萧伟虽窝囊无权无势,不受萧天宠爱,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家子弟,堂堂王爷身份,大庭广众之下被即将拜堂的妻子掴个耳光,有失皇家威仪,传到萧天耳中多少是个麻烦。
幸好于太及时为他解围,“三弟,你太过溺爱影儿了,老夫多次告诫你,一个女孩儿家这么任性,受不得半点委屈,成何体统。你去和弟妹说,别再这么胡闹下去。”于太不愧老谋深算,以夫妻间的打闹遮掩。
于春满头大汗,点头称是,起身走到于夫人身边,嘀咕了几句。于夫人对于太倒有几分敬畏之心,她急忙至于顾影身旁,好言劝慰了几句,婚礼得以继续举行。
这段插曲令宴席变得异常沉闷,刘正堪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开始转移话题,笑着对李道君道:“李大人,这次春闱你是主考,以你之见,哪些人能入今科三甲?”
李道君端起一杯酒,“这由皇上定夺,本官哪敢讳言。”
刘正堪哈哈一笑,“李大人不是收了一个得意门生吗,那唐子期是京城第一才子,年少成名。十四岁写的策论,连皇上读了也称为奇才,我看状元非他莫属。”
李道君未置可否,“刘大人门下的梅玉都,是梅翰林之子,世代书香门第,少年英才。父亲已是状元,儿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两人话锋中虽是互相恭维,实际上是绵里藏针。其实李道君为人谨慎,不喜争锋出头,但唐子期是他唯一的门生,倾注了不少心血,爱若己子,此次会试殿试期望颇大。
“于大人呢?”刘正堪又望向于太,“于大人一向慧眼识珠,这次的人选一定有非凡之处。”
于太面无表情,“一个乡野小子罢了,哪里比得上两位大人的门生。”
于太门生虽多,但他择门生极严,这次他新收录门下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读书人,名叫樊重。门生是官场最重要的政治资本,若想稳固权位,离不开门生的支持与拥护。谁的门生能力出众,前景光明,谁就能在权力斗争中占取先机。
“大将军没有选一个门生吗?”刘正堪把问题抛向了慕容英。
“我是个武将,不比众位舞文弄墨。众位若是遇到什么将才,倒是可以推荐给我。”慕容英含笑道。
“大将军还是这般洒脱。”刘正堪打着哈哈。
婚礼总算马马虎虎地完成,但谁又知道这场婚礼中酝酿的风暴呢?
东方锦莺和两个侍女坐在回程的马车上,萧天爱护东方锦莺,特意在皇宫附近选了一座精舍,供东方锦莺居住。武凤显然还在为婚礼上发生的事感到不平,“这个静王爷也太没有男子骨气了,被王妃当众打了一个耳光,竟像没事人似的。”
“你错了,这不叫没骨气,而叫坚忍。”东方锦莺语气平静,“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在那种情况下,至少会有羞愧愤怒的表情,你看静王爷有吗?”
“为什么要坚忍,要是我呀,早还回去了。”武凤紧绷着小脸。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种臭脾气。”文雀打趣道,“其实我倒觉得静王爷挺可怜的,那些参加婚宴的达官贵人,都是向于家表示祝贺,没有一个人往前向静王爷贺喜。看起来不像是娶妻,倒像是入赘。”
“一个没有权势的人在官场就是如此,哪怕他有着王爷的身份。”东方锦莺的大眼睛开始又变得朦胧,“说起来我很佩服这个人,能忍这般屈辱,代表他的内心很坚强,这样的人深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