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武凤像个寻找什么神秘宝藏的孩子似的,一路蹦蹦跳跳,文雀在旁有些担心地道:“小姐,她行吗?”
“一个人总要学会长大,况且我身边只有你们两个人。我们也走吧,去德王府。”东方锦莺钻入了马车。
武凤急步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本是个极度贪玩的少女,可是她一想到小姐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托给她,立即止住了看热闹的心态,办正事要紧,千万不能让小姐小瞧了自己。
大将军府的后门是一条相对冷清些的小街,但那个李记糕点铺的生意看起来还不错,外面的长凳上坐着几个等待买糕点的百姓。武凤走进去的时候,只能挨着长凳的末尾。等待的滋味是枯燥的,她又不能挤上前说明自己的来意,那样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武凤托着香腮静静地坐在长凳上,脑海中浮现出以前的事情。她跟着那个不知名的白胡子老头,也去了另一个山谷习武。白胡子老头不让她拜师,却很用心地教她武功。白胡子老头很爱喝酒,每日必一大醉,喝醉了就躺在一块山石上睡觉。不喝酒时,倒也曾跟她讲了些江湖上的事,不过武凤只拣有趣的听,别的一点也不感兴趣。
武凤在山谷中学武的那段日子过得颇不寂寞,这一老一小都善戏谑,互相打趣捉弄是常有的事,倒像一对忘年之交。记得有一次,白胡子老头又喝醉了酒,倒在山石上呼呼大睡。武凤竟悄悄地把白胡子老头挂在身上的酒葫芦偷了出来,倒出里面的酒,灌了一葫芦的米汤。白胡子老头醒后,自然地拿起身上的酒葫芦就往嘴里倒,才喝了一口,就俯下身呕吐不止,惹得躲在一旁的武凤哈哈大笑。白胡子老头起初气得吹胡子瞪眼,半晌之后也跟着武凤笑了起来,连连说道:“还真别说,这是个戒酒的好方子。”
武凤学武比较懒散,常日上三竿还不愿起床,白胡子老头不逼不骂。有一回,武凤很迟才起床,刚踏上鞋子,觉得脚底下瘙痒无比,好像还有什么东西钻来钻去。她脱下鞋子一看,竟是一条毛毛虫,吓得她赶紧把鞋子扔了。这时窗边响起白胡子老头得意的笑声,武凤知道肯定是白胡子老头在捉弄她。至此之后,奇怪的是武凤倒再也不敢赖床了。
两人在这种相互戏弄打趣中度过了五年光阴,白胡子老头对武凤极为亲切,让武凤在自由快乐中成长。临别时,白胡子老头曾对武凤感慨道:“你的天分很不错,是一块习武的材料,只可惜你不够勤奋,不然以这五年所学,足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不过去保护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其实这样也好,武功太高反倒容易成为负担,你是个极易快乐满足的人,就这样快乐地生活下去。”那一刻武凤留下了热泪,这个老人不准她开口叫师父,但在她心中早已成为了最可敬也最可爱的师父。
武凤在百无聊奈的等待中回忆着往事,她转头一瞧,在前面等待的只剩下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身儒生打扮,不停地摇着折扇,他转头朝武凤一笑,“姑娘先请,我还要在此等一位朋友。”
这个人真有意思,居然在糕点铺等人。武凤没有丝毫江湖经验,她急匆匆地直奔柜台,“我要……”刚一张口,急切间一时忘了究竟要些什么。
到店铺买东西,竟然不知道要买什么,掌柜的有些哭笑不得,和颜悦色地道:“姑娘可以在一旁慢慢地想。”转身准备招呼下一个客人。
“你急什么。”武凤虎着脸,又扳着玉指数了数,“我想起来了,是三斤桂花糕,两斤甜米糕,一斤糯米糕。”
掌柜的微微一怔,暗中向武凤使了个眼色,武凤胸无城府,一时没看明白。心中暗想道:这人怎么不对一下暗号?难道是自己说错了?她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应该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