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一无所有了,却还是可以让他们全家不得安宁甚至分崩离析!
窦章!
窦章——
“你闭嘴!”窦起荣也是气疯了,竟然一巴掌甩了出去,任何一个男人哪怕再窝囊都受不了被人戴绿帽子,而且还要被揭穿,这是他打碎了牙齿也活血吞了隐藏了快三十年的秘密!可就这么的被揭穿了,在他的儿子面前,被一向事事以他为先崇拜敬仰他的妻子!
安阳这些日子脾气很不好他知道,她发疯了派人去袁州杀那孽畜他也知道,他阻止过,不是心疼那孽畜,而是她这般做一个不好还会让那孽畜抓到了把柄,可她却不听,他们吵了好几次,越吵越是两看生厌。
而他也因为那孽畜居然跑去袁州而心烦不已,这脾气就更加不好了。
可是他却没想到安阳竟然知道这件事!
她竟然知道这个秘密!
甚至还公然说出来!
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对她动手!
动完手之后,他整个人都懵了。
“安阳……”
安阳的脸都已经阴沉的就要滴出水来了,那一巴掌也是下了狠力的,巴掌印都出来了,“你打我?!”
“安阳,我不是……”
“窦起荣,你竟然打我?!”安阳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没有伤心欲绝,因为心已经碎了,连伤心的能力都没有了,短短的一个月了她被打了两次,堂堂长公主,她竟然在一个月内被打了两次!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般,皇兄打她,太皇太后打她,连母后为了达成她的心愿也动了手——“真没想到啊窦起荣,真没想到啊……”她熬死了章菱,熬死了太皇太后,甚至熬到了那孽畜失去了最大的倚仗,却是等来了这么一个结果!母后打她,现在,连他窦起荣也动手了,她安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下作,人人都能对她动手!
“安阳,你听我说……”窦起荣慌了,除了被她现在的神色吓到了之外,也是因为真的后悔了,章氏那贱人有多可恨,安阳便有多好,这么些年来,他从未后悔娶过她,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他只是觉得对不起她,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气疯了……对!安阳,我是被那孽畜气疯了!我不是故意的……”
“滚开!”安阳大怒。
窦起荣神色惶惶,“安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猪油蒙了心……我……”说着便扬起了手自己掌掴自己,一下一下也是真的下了狠心,“我该死,我该死……安阳,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相信?
相信?!
安阳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两个字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她相信他!
从来都相信!
可是他呢?!
他怎么回报她的?!
明知道那野种给他们母子带来了多大的屈辱,却还让他苟活着,他明明有机会将他置之死地让他彻底消失的,可却将人留到现在——
什么窦家的名声?
什么会连累两个儿子?
全都是放屁!
全都是他窦起荣自私自利的借口!
“母亲!”窦韶噗通跪了下来,“母亲,我们只是在做什么?做什么?!”
安阳看向儿子,眼眸暗红。
“你看看我们现在这样子成了什么了?!”窦韶也红着眼眶,一字一字地道:“送给窦章的新年礼物吗?!”
安阳面色一震。
“父亲!母亲!你们是在证明哪怕他不在窦家也可以让我们不得安宁甚至狗咬狗吗?!”窦韶继续道,“这就是我们坚持了这么久的结果吗?!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窦章还没毁了,他们这个家就先毁了!
安阳脚步踉跄了一下,笑的更加凄惨了。
“你们真的要印了他那句没有好结果的话吗?!”
“你闭嘴!”窦起荣脸色狰狞,一边伸手去搀扶站不稳的妻子一边怒斥儿子,而面对妻子,却还是真挚的关心,“安阳,你怎么样了?你……”
安阳没有推开他,像是失神了一般看着他,听着他的殷切关心。
他的担心是真的。
关心也是真的。
爱意更是真的。
在情爱上,她远远赢了章菱!
赢的彻彻底底!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儿子,眼泪不断地落下。
是啊,她在做什么?到底在做什么?
亲者痛仇者快吗?
让那孽畜看笑话吗?
“起来。”
“母亲……”
“给我起来!我安阳的儿子该顶天立地,绝不能随便屈膝!”
窦韶听着这熟悉的语气,脸色好了不少,“是!”随后站起身来。
“去让阿烁进来,我们继续吃团圆饭!”
“是。”窦韶点头。
窦起荣看着妻子,“安阳……”
“我不会让那孽畜如愿以偿!”安阳一字一字地道,语气森森如同外面肆虐的风雪,“绝不会!”
绝对不会!
……
今年的除夕在大雪中渡过,京城已经许多年没有下过这般大的雪了,皇宫的家宴也因为这大雪而提早结束了。
王爷皇子们各自回府。
太后今晚的兴致不高,因为这几日御史那如雪花一般的弹劾折子,小年前一日,皇帝便封笔了,除非紧急要务,基本不处理,而往年这时候最多的也就是请安问候的折子罢了,可今年却有些不一样,弹劾的折子都要淹没了御书房的御桌了。
而所弹劾的大部分都是一个人。
不是窦章。
而是安阳长公主。
袁州州府遇刺身亡,起先众人说是窦章干的,毕竟他前脚离开了袁州,后脚薛仁便被杀了,据说两人在袁州也有过争执,他是嫌疑最大的人。
可后来又有了另一个说法,那便是安阳长公主干的,而且还栽赃给了窦章。
窦章在袁州接二连三地遭到刺杀也都是和她有关系。
她买凶杀人的消息在薛仁死之前已经传开了的,但是没有实际证据,而且窦章也实在不得人心,又远在袁州,而且都快要过年了,大家也便没闹起来。
但现在不同了,死了一个州府!
三品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