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爷猛地一回头,因为这声音他是认得的。
对方是这个片区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和沈鹤鹏差不多大的年纪,但是却和沈鹤鹏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这位除了违法乱纪的事情不去碰,其他的坏事一样没落下,周围不少人看见他都要道一声晦气。
从小不好好学习也就算了,还四处惹是生非,也就是他爹妈老来得子,老是惯着他,溺爱他,一把年纪了老师一请家长还得屁颠屁颠地跑去学校给老师赔罪。
今天和某某某打架,明天调戏隔壁班的小姑娘,下周给校长取外号,这些事情那都是家常便饭。
沈大爷在沈鹤鹏小的时候还教导他不要跟这小子学,离他远一点。
而他高中都没上就辍学打工,但是没学历只能去当保安或者当苦力工人,没两个月,又嫌累不干了,就在屋子里闲着什么也不做,吃爹妈的养老金和退休工资。
前不久他爹妈死了,被发现的时候人都臭了,估计都死了好几个月了,而这小子,还每个月冒充他爹妈去领钱,要不是周围的住户闻到恶臭告诉房东,让房东去看看,他还不知道能隐瞒多久。
事情一败露,本来是要找到这小子的,这又是骗钱又是隐瞒父母死讯,少不了要有一番处理,但是一转头,他却彻底不见了。
老城区又没有那么多监控,警方找了一段时间找不到,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沈大爷以前也没少受他的骚扰,自然是记得这欠揍又嚣张的声音。
“汤孜,你怎么回来了?”沈大爷故作镇定,毕竟虽然认识,但是这么久没见过他,他又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谁知道他变成什么样的人了,还是不是以前那种只会小打小闹恶心人的小流氓。
“哟。”汤孜先是愣了愣,然后眉开眼笑。
“这不是沈叔吗,怎么又住回来了啊?”
不等沈大爷张口,他就一拍脑门:“嚯,瞧我这记性,鹏哥都死了好多年了啊,怎么,城里过不下去了?”
那奚落的笑和刻薄的语气,很难让人相信他是真的忘了,而不是故意恶心一下。
沈大爷气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而一旁的女孩也是躲在沈大爷身后,虽然心中也是气愤和厌恶,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
换做一般时候,或许沈大爷要劝两句,让他当个好人,但是现在天都黑得差不多,路上人都看不到几个,沈大爷自然没有闲工夫在这里陪他,只是沉声说了句:
“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说罢,拉着女孩就要走。
而那汤孜上前两步,刚好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嬉皮笑脸:“沈叔不着急走,我们爷俩也好久没见了,不如找个地方叙叙旧,顺便也把这小美女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沈大爷将女孩护在身后,因为儿子的死,他已经觉得很对不起这姑娘了,现在更是不可能将她羊送虎口。
他冷静地和汤孜周旋:“这是我侄女,你看在街坊邻里的面子上,别这么弄可以吗?”
他不说还好,提起街坊邻里,汤孜一下子发了飙:“街坊邻里?我到今天这地步,不就是那街坊邻里害的?如果不是那几个老不死的找事,我爹妈的尸体能被发现,我有养老金拿,能逃到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