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散发出一股脚臭味儿。
因为戒严,吃瓜群众倒是很少,见刘守有来了,更是躲得远远的,但仍能听见议论声。
“老刘昨天还是好好的,看见他在家门口晃悠,今儿个就……”
“难道他也加入了无为教?敢燃火的都是无为教教徒。”
“我看十有是,也不知无为教给他们灌了什么汤,居然一个个都不怕死,把生命当作儿戏。”
“无为教教徒还没有抓干净吗?听说已经抓走两万多人呢。”
“池塘里的鱼还能一网捞净?肯定有漏网的,也不知他们图什么,如今有田有地,好好过日子不香吗?”
“听说无为教采用了一种什么方法控制教徒,让他们不敢叛教,只会听教会指示,不知是真是假。”
“……”
瞧着烧得像一堆焦炭似的老刘,刘守有摇头叹息。
“都别看别看了。”
“也别瞎议论。”
“回家待着去,不知道防控吗?”
一名锦衣卫百户朝着远处零零星星的几个看热闹的人大声呵斥道。
另一名锦衣卫百户长向刘守有汇报道:“指挥使大人,这名者姓刘,今年四十岁,身份证显示是密云县人,家里只有一位七十岁的老母亲尚健在,并无其他家属。”
“娘的,家有老母需要赡养,为什么要燃火?”刘守有气咻咻地道。
“据隔壁邻居说,昨晚母子俩不知为何吵了一架,今儿个起来就……”
“他母亲呢?”
“此刻正在家里,还不知道她儿子已经在外燃火。”
“这里你找人处理,我们去他家。”刘守有当机立断决定。
……
死者与刘守有同姓,叫铁生。
刘母面善,今年七十有一了,宅子很小,看上去也就三十几平的样子,但收拾得很干净。
见刘守有领着一队锦衣卫军士突然出现,刘母不禁一愣。
刘守有禀明来意,如实地将刘铁生燃火的一节告知。
刘母居然没有哭,也没有怒,只是如雕塑般地坐在那里。
“老人家节哀顺变!”刘守有安慰。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死了儿子。”刘母忽然满脸愧疚地道。
“老人家为何这么说?”刘守有问。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死了儿子。”刘母好像没听见似的还是这句话。
“外头有人议论说,你儿子加入了无为教,老人家,不知可有此事?”
刘守有本想轻问,可发现老人家耳朵有点不好使,只好提高音量。反正既然来了,迟早是要问的。
刘母像是没听见似的,没有反应。
“老人家,老人家……”
刘母依然没有反应。
“大人,你看。”忽然一名校尉喊道。
“老人家。”刘守有大吃一惊,只见刘母两边嘴角渗出血迹。
刘母已经咬舌自尽,但她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身子还是笔直。
刘守有深深叹了口气,一摆手吩咐道:“去,通知县衙门里的人来,然后看看屋里有什么发现?”
两名校尉应声而去,其他锦衣卫与刘守有留在屋里查看。
刘母身子软了下来。
“大人,为什么老人家一脸的愧疚说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跟随刘守有前来的一名百户长忽然问道。
“……”刘守有沉思不语。
“大人,会不会因为老人家觉得是她连累了自己儿子?”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