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无关。”
“那什么跟你有关？”秦棠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幽幽的看着程淮禹：“那个商家的老板是当年许董事长订材料那家的儿子，跟你有关？”
秦棠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喝酒，也不去管程淮禹微变的脸色。
“你调查他？”
“应该没有我不能调查他这条吧。”
“上一个问题，继续说。”
秦棠懒懒的理了理耳旁的头发：“说什么？不过就是之前的水泥厂因为许家工地大楼事件被一锅端了，老板入狱，而儿子改名换姓，如今又重操旧业，不过这几年干得也可以，成了那片最大的供应商。”
“你明知道我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程淮禹脸上有些愠色，连看向秦棠的眼神都有一些不耐烦。
“你关心的不关我事，但是我所知道的这些，都是我自己凭本事得来的，你如果想我告诉你，总不能不劳而获吧。”
“你！”程淮禹真是气得无可奈何，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瞪着秦棠。
“如果我这次告诉你，以后有机会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如何？”
“我答应你。”
“我也只是听说。”秦棠小声解释了一两句，便开口说道：“听说当时是陈邵宁自己为了节省那一点点钱，说得好听点是节省，不好听就是想贪污呗。不过就是后来东窗事发，便将责任推给了许文振。”
“你这句话漏洞百出，陈邵宁任何事情许叔叔都需要签字。”
秦棠摊手，露出一丝笑容：“我也不知道，至于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是自己去调查吧，反正陈邵宁陷害了许董事长，这事没跑了。”
“你从哪儿听来得这些话？”
“你猜。”
程淮禹皱起眉头，内心有些犹豫，难道是。
“没错，就是季时砚，而且许嘉铭如今也去调查了，至于这调查出来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知道了。”程淮禹淡淡的应了一声，突然对吃饭再无半点胃口，食不下咽。
“不过许嘉铭应该调查不出来什么，但是你不一样，你如果能想办法，让监狱中那个男的相信你，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可能比较容易。”
“我？”
“因为你跟陈邵宁熟悉，所以你会知道，如果真是他做的，他有可能跟别人做了什么交易。”秦棠晃动着杯中的红酒，玩味的挑起眉：“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程淮禹扣住大拇指，目光游离，看向他秦棠。他不否认陈邵宁可能有问题，但是如果没了陈邵宁，他在程氏将会失去一大力量。
可是……
“我记得你跟许嘉禾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即使做不成恋人，也是朋友，是妹妹吧，亲眼见到她的仇人而选择漠视，程淮禹，或许你喜欢她，但是，这不是你爱人的方式。”
秦棠语气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重击。
是的，他曾经的曾经，喜欢许嘉禾，毋庸置疑，如果说许嘉禾没有跟季时砚在一起，很可能就会跟他在一起，那么他的一生，可能就不会如此。
“真是可悲啊。”秦棠看着程淮禹，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眼睛中最后那道光也暗了下去。
“果然，你对许嘉禾，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不堪一击。”
秦棠红唇微颤，连牙床都有丝震动，瞳孔骤然放大，捏紧了手中的高酒杯。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来，我敬你一杯。”
程淮禹看着秦棠，不明白她在搞什么。
“我祝程总您早日接班程氏，早日找到自己的……”秦棠羽睫闪动，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上，甚是好看。
“不，我祝你，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却孤独终身。”
秦棠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吃吧。”
程淮禹薄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在看向对方露出来无比疏远的目光时，他又犹豫了。
程淮禹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拿着空杯子的手也有一些力不从心。
而秦棠，则始终留给了程淮禹一个侧脸，程淮禹静静的看着那张脸，心里好像被抽动了一下。
那是跟嘉禾长得很像的女孩啊。
如果嘉禾还活着，她可能就长这个模样吧。
不，如果嘉禾还活着，她肯定会比秦棠还好看，但是，他程淮禹的人生里，再也没有许嘉禾了。
他左边胸口好像被什么给撕裂，痛得他想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谈起。
他也是因为觉得的，早在以前，他就觉得自己一辈子就注定了一个人吧。
*
“你好。”年轻的男人狐疑的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和一旁妆容精致，却又不失英气的女人，听说有人找他合作就上来了，但是这两个人，他完全没有印象。
A市所有上市公司，业界名流，他都清楚，没有一个人不认识，这大概也是从小养起的能力。
“你好。”许嘉铭淡淡一笑：“我叫Eric。”
“你好，我是宏昌建材公司的负责人，叫我李宏昌就好了。”
许嘉铭点了点头，坐在了对面：“我这次来，是有一笔生意想跟李总谈谈。”
“不知道您做的是什么生意。”
许嘉铭想了想，便看着对方说道：“实不相瞒，我中文名字叫许嘉铭，刚刚从国外回来，正巧合作了一个项目，需要大量的水泥，听说您这里质量很好，而且量多，又足，便想着过来看看。”
他后面说得再多李宏昌也没有在意，此刻的他，注意力完全被“许嘉铭”三个字吸引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呢？他知道许嘉铭，许文振的大儿子，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爸，那人是谁啊。”
“你别管。”
当年的李宏昌，还叫洪昌，那时的他才15岁，看着爸爸跟一个男人在做交易，只见那个男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而爸爸，则像是答应了他什么事情。
他记得当时自己整个家庭突然富裕了起来，爸爸每天都沉浸在赚钱的喜悦中，终日不着家。
他还记得，当年警察找上家门时，他才知道自己的父亲跟MS勾结，买卖劣质水泥跟砖块，造成许氏旗下未完工的大楼因为连绵不断的大雨而发生倒塌，在场工人无一幸免，许家一代传奇从此泯灭，而他父亲，也被抓进了牢里。
谈不上对他那个爸爸有多深的感情，也谈不上对许家的人有多恨，但是若说要做生意，他还是不太相信。
即使他不恨许嘉铭，可是并不代表，对方不恨他。
“不好……”
“我可以先付一半订金。”好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许嘉铭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依旧衣服商务人士出来谈生意的态度，礼貌的看着李宏昌。
李宏昌在心里纠结，这生意上门来找他，难道还有不做的理由吗？可是对方又偏偏是许嘉铭。
“李总，李总。”
李宏昌的思绪被拉了过来，他惊诧的看着许嘉铭，刚刚，他喊自己什么。
“李总，您没事吧。”许嘉铭向前走了两步，十分关切的看着李宏昌。
对啊！李宏昌如梦初醒，他干嘛要躲，他是李宏昌啊，不是洪昌，他的爸爸也不是牢狱中的那个男人，他干嘛要怕。
整理好思绪以后，李宏昌咳嗽了两声，又大口喝了保温杯里面的水：“你听谁说的？”
“程氏二公子，程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