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一眼不带任何感情。但是陈邵宁却觉得让他心里一阵寒颤。
大事不妙。
程淮禹走得也不快,慢悠悠的走到了办公桌面前,将手上的电脑给放了上去,又将手机放了上去,随后便解开西服扣子,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
一系列的动作让陈邵宁很是疑惑,却又有些紧张,怎么回事?
“合约拟好了?”林简看到程钰手中的合同。
程钰点了点头:“中午吃饭的时候,对方打电话过来说他们有客户订购了大量的材料,并且已经签约了,所以可能没有那么大的量提供给我,问我需不需要先下单,省得以后再出变故。”
“都只不过是商业手段罢了。”林简将手中的文件放入档案袋。
“也还好吧,毕竟那家价格便宜,订了也不亏。”
林简点了点头。
“这份合约?”
“我有很多都不懂的,所以我特地打电话请教了秦棠姐,还让她帮我看。”
“还不算太蠢。”
程钰笑了笑,又想着拿着这份文件去给陈邵宁签字,便对林简说道。
“我先去找一下陈总。”
“嗯。”
“小钰。”
“妈,你怎么来了?”程钰诧异的看着柳兰茜,没想到她会突然过来。
柳兰茜带着她招牌的娇媚笑容,看着程钰。
“这不是想你了吗?”
“不是早上才见过吗?”
“你这孩子,妈妈来看看你都不行。”
“当然行,不过我现在还有事呢。”程钰扬了扬手中的文件:“我要拿过去给陈总签字。”
柳兰茜瞥了他手中的文件一眼,便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包包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便拉了拉程钰的胳膊。
“等一会儿,又不着急这一下子。”
林简咳嗽了两声,跟柳兰茜同处在同一空间下,觉得十分不自在。
“我去休息一下。”
柳兰茜见林简也走了,便坐在了一旁:“行了,快去给我倒杯水。”
程钰无奈,也不好驳回了她的面子,只好照做,将文件放在了桌子上,便转身去了茶水间。
柳兰茜见程钰走远,迅速的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调换了一旁的文件,然后不动声色的坐在了一旁。
“妈,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过来?”程钰将手中的茶水递给了柳兰茜。
柳兰茜笑了笑,从上到下打量着程钰。
“我就是顺路来看一看你。”
“我就知道,你坐一会儿吧,等会儿我还要去找一下陈总。”
柳兰茜捧着水杯,点了点头。
*
“你……”程淮禹扭过头来,看着陈邵宁,欲言又止。
“这是怎么了?”陈邵宁试着开口,或许他还不知道,也可能,他知道的,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
那不如他就来赌一把。
“还需要我多说吗?”
“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
“淮禹。”
“够了!”程淮禹心中烦躁,直接打断了陈邵宁的话:“是你陷害许叔叔的,对吗?”
“算了,我也不需要你回答,毕竟我得到的答案就是这样的。”
“你这是听谁说的?”
程淮禹扭头看着陈邵宁,笑容多了几分苦涩:“你是觉得我拿不出证据来吗?”
随即,程淮禹从手中拿出了录音笔,直接按下了播放键。
伴随着里面一句又一句剖白,陈邵宁整个角色由黑变得惨白。
他完全没有想到,洪广真的背叛了他,或许程淮禹太过聪明,才会让这件事情在十多年还会公诸于众。
“亏得我相信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才是害死许叔叔的元凶。”
陈邵宁漆黑的眸子看着程淮禹,别有深意,但是他却并未开口说一句话。
元凶,是吗?
“难道这还有假?”
“淮禹。”陈邵宁伸出手打断了他:“是,他说的我不反驳,但是我并没有想至许文振为死地,如果不是他自己也去了工地,就不会变成这样。”
“他为什么去工地,难道不是因为发现材料有问题?”
“即便是如此,如果……”陈邵宁看着程淮禹,突然停了下来,双唇紧闭。
“如果什么?”程淮禹向前走了两步,眼神格外幽深,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算了,的确是我不对,要怪就只能怪机缘巧合,我从来就没想过让许文振死,更没有想害过许嘉铭兄妹。”
陈邵宁不想再讨论过多的话语,因为他知道,一旦他供出那个人,很可能他乃至他的家庭,孩子都会受到威胁,再说了,他不认为程淮禹会有什么作用。
“可笑,真是可笑。”程淮禹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也不去看陈邵宁,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紧紧拽住了沙发垫。
“淮禹,如今重要的,不是许文振,而是程钰。”
程淮禹扭头看着他。
“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调查这件事,摆明了就是有人在挑拨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只有因为,程钰才能成功上位。”
“可是这的确是你做的。”
“当你接手程氏以后就会发现,你所在乎的一切都是可以抛弃的,许家已经没了,许嘉禾也死了,任凭你再怎么做,他们也不可能回来,活得痛苦的还是你。”
“不。”程淮禹并不苟同他的做法。
“淮禹,成大事者,妻儿皆可抛,更何况只是一个许嘉禾,即便她不死,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要明白,她从头到尾爱的都是季时砚,即便我当年不那么做,许家一样会倒。”
“你这简直就是颠倒概念。”程淮禹冷冷的笑了起来:“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讨论感情,这件事,是你犯罪了,你害了许叔叔,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不管许嘉禾跟谁在一起,都不是你害死她的理由。”
“许嘉禾不是我害死的!”
“你知道多米诺骨牌吗?”程淮禹抬眸,静静的看着陈邵宁,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陈邵宁却已经懂得了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你陷害许叔叔,许家不会出事,别墅不会失火,嘉禾就不会死,是,你的确不是主要的凶手,但是你就是一个推手,没有你压根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
程淮禹的脚步很重,他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眼神游离。
“总有一些人,觉得自己一点点错,算不得恶,可是影响的是别人的一生,甚至是一堆人的一生。”
“所以呢?”看样子,程淮禹应该是不会放过他了,也对,程淮禹是什么人,自然是看不起他的这些手段。
“淮禹,你要清楚,如果没了我,你很难对付得过程钰,如果这次我出事了,方城的那个案子,难道你要让程钰成功?”
程淮禹没有接话,背对着陈邵宁,双手撑在了办公桌上,缓缓闭上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