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公司有指派我去的权利,同样的,我也有不去的权利,这两者应该不冲突吧。”
程祁临摇了摇头,如今他这个儿子,倒还真变成了一个棘手问题。
“爸,你这样实在是不得不让我怀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将我送去国外。”
“你胡说八道什么!”程祁临有种被程钰戳穿的愤怒感,怒瞪着程钰。
而程钰只是笑了笑:“不然,你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将我给送去国外,除了堵住我的嘴之外。”
程祁临扭过头去,脑袋中的那根线已然绷紧,这个程钰说话没个轻重的,不知道还可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不想跟你多讨论这个问题,但是送你去国外,是董事会一致通过的意见,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不是你想去,不想去就可以解决的。”
程钰无奈的笑了起来,静静的看着程祁临,摇了摇头,他不可能会去,毋庸置疑,所以他如果要留下来,一定得失去点什么,程祁临无非就是在逼他离开,可是他现在已经铁了心,怎么也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
“我可以选择辞职,另外,不是程氏的员工,我想去哪里,你应该也无权干涉。”
没想到程钰居然直接提出辞职,程祁临还愣了一下,程钰辞职与否,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就是程钰还在不在他跟前的问题。
就算他辞职了,可是程钰依然在跟前,还是会对他产生影响,他又怎么会允许这种情况存在呢。
“季总好。”
程祁临目光看向窗外,更加带了几分警惕之心,这个时候季时砚来干什么。
很快,季时砚便走了进来,高挑的个子给眼前带来一大片阴影,就像从画中走出的贵公子,矜贵而从容。
“程董事长这里好像不太愉快。”他声音极为好听,却又十分清冷,还隐约带了一丝嘲讽的意味,连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对方。
“你怎么来了。”既然已经撕破脸,程祁临也不想跟他装什么慈爱的叔叔了,所以一句话下来,厌恶之情尽显。
季时砚动了动手指,一旁的Anber立即走上前,打开了手中的文件。
“贵公司在合同期间,请务必保证程钰为公司负责人,并不得设置代理人,如果中途换人,或者当事人程钰换了公司,亦或是发生其他意外,由代理人来对接负责的,合同无效。”
不仅是程祁临,连一旁的程钰也是一脸懵逼,压根就不记得这是什么合约,怎么还有这种七七八八的规定。
“这是?”
“程董事长,这是您方与方城国际签约时的合同条款,方城的老总特地委托我将这份传真交给你。”
程祁临接过文件,难以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内容文字,他完全没印象,居然会有这么一条规定,这怎么可能呢?
他是绝对不可能会签这种合约的。
“程董事长,文件原件稍后会发到林秘书邮箱,另外,您也可以看看您这边的原件,的确是这样规定的。”
程钰心里了然,估摸着是当初季时砚设计程家的时候不小心带上了他,可是如今,当时的偶然却造成了他莫大的救命稻草。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如果他去国外,或者辞职,跟方城的合作将无法进行。
而程祁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瞬间铁青,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他紧紧的捏住了手中的文件,恨不得将它给撕得粉碎,额上青筋暴起,甚是难看。
“季时砚,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见不得,程钰年纪这么小,如今刚刚失去母亲就被你送去国外,我只是,于心不忍而已。”
好一个于心不忍,程祁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就说这方城怎么这么好心跟他合作,就算今天不出问题,日后也一定会出问题。
可是方城的项目,的确是大项目,还为他带来了不少利润,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程钰而放弃这个项目呢?
也正是因为笃定了这一点,所以季时砚如今才敢明目张胆的过来,拿着文件要挟他。
“爸。”程钰走过来,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所以就麻烦你跟分公司那边说一声,我没有办法过去任职了。”
程祁临没有答话,但是脸上憎恶的表情无疑在告诉每一个人,他现在心里十分不痛快,心情十分不好,恨不得将这份文件给撕碎。
陈邵宁当时糊涂,他难道也会糊涂吗?怎么可能会签这份文件。
鬼知道这些人天天在他眼皮底下耍着什么鬼把戏。
“程董事长。”季时砚薄唇轻启:“所以这人,老了就是老了,可不能不服气,以后签字可要看仔细了。”
任凭程祁临想破脑袋,却也没有想出来这份文件怎么是由他签字的,最后只能隐约记得好像是陈邵宁给他的。
这个陈邵宁,搞死了自己,如今还要带上他。
“行了,我还有事,至于你们自己的家务事,我也不便多掺和。”季时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丢下这么一句话,又立马走了就去。
“程董。”Anber打了招呼,随即也跟了上去。
程祁临闭上了眸子,好。好一个季时砚,他还真是会玩阴的。
程钰摸了摸鼻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知道董事长还有什么事情吗?”
“出去!”程祁临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程钰也不恼,扭头就走了出去。
“这边请。”
季时砚刚刚走进电梯,又突然伸出手拦住了电梯。
Anber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林秘书。”
没想到季时砚会突然喊她,林简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有什么事需要交代的吗?季总。”林简毕恭毕敬的,说话语气平缓,吐字清晰。
“听说你也是海归?”
“是的。”
“比程钰大三岁?”
林简看着季时砚,点了点头。
“好像林秘书从小是在国外长大的,不知道你父亲。”
“我是孤儿,只不过后来被收养了。”
“哦?”
林简清冷的面容上划过一丝异样,很快又恢复正常。
“那你忙吧。”
“季总,请慢走。”
一旁的Anber立刻按下了电梯。
林简,季时砚呵呵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