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带着言品转头向回返的方向走去。
虽然这里的构造曲折婉转,大部分的布局和装饰看起来一般无二,呆的时间长了,很容易蒙圈,分不清方向。
不过言品这孩子的方向感特别好,就算阿仁这个熟悉此间的人懵了,他都还能保持清醒,所以走了几分钟之后,他就发现了好像是又要回杂物间的的意思。登时,就问阿仁:“你这是想做什么呢?好不容易跑出来,还想回去?要是回去,你可早说啊!现在……你可要说清楚!”
见他站住了,阿仁抿抿嘴,叹气:“这么点儿大的孩子,怎么防备心这么重啊!我这是顺路!顺路知道不?”
“顺路我知道!”言品实诚的点点头,不过不等阿仁松口气,他又摇着头,说出了差点儿把阿仁气吐血的话,“可是我不信你说的这个顺路!”
阿仁:“……”
“好吧,我们就是要回那里去!”爱咋咋地吧!
言品挑眉:“你这是被我揭穿了,就想放纵自我?”那也看他答不答应!
想到这儿,言品举起了手里的撬棍!
阿仁:“……”
虽然他已经恢复了些许体力,不用像之前那样全身都压在言品身上,借他的力气行走,甚至也不用被言品扶着,但是……算啦,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根本没必要跟小孩子斗气不是?
想到这儿,完美的给自己找到台阶下的阿仁,用无奈的眼神看看言品,这才用“要不是看你小,我不和你计较,所以才会妥协”的表情,说:“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杂物间,不过,却是和杂物间相邻的一处小小的暗房,那里没有多少人知道,甚至刚才被你忽悠走的家伙也不清楚。”
言品闻言,定定的盯着他好半晌,知道确认对方应该没有撒谎,这才点点头,算是信了他的理由。
他这么淡定又简单的反应,反而让阿仁蒙了——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他以为对方怎么着也得追问一下,可是……就这么简单的就相信了他说的话?
究竟是这孩子反应太灵敏,还是说……他这个大人,城府比不过个孩子?……嗯,要是后者,可就太让他伤心,也太伤他面子!
当然,这些乱糟糟的想法,于阿仁而言,不过是转念一想而已,根本就不耽误什么,在言品看来,也就是几秒钟怔怔然,没有太多的违和感和不自然。
“你、你、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之前不直接把你带到那里去么?”阿仁大概是面对的是孩子,而且还是救了他的孩子,所以在言品跟前儿,反而比较幼稚,竟然还不如言品能够沉得住气,和言品走了一小会儿,他就忍不住了,很是小心的问言品,“你就这么放心我啊?”
说到最后,他这“奇人”竟然还带出几分对言品这份心大的担忧来。
言品:“……”
他长这么大,还真的鲜少见到这么单纯天真的大人咧!
这样的发现与他而言挺新鲜的,也挺有意思的。
“你要是一开始就把我带到你说的暗房去,恐怕咱们俩就不能进行这么长时间的友好交谈了。”言品平静的说。
阿仁没有听懂,本来还想继续问几句,不过在眼神瞄到言品有意无意摇晃的撬棍后,立刻闭嘴了。
他好像开窍了一样,秒懂了言品没有说完全的意思。
“呵呵,也是!”阿仁悻悻地点头应和,“人和人之间的信任,不是那么容易构造出来的,总要经过接触、认识,还有考验之后,才能构造成功,并且在时间和打磨,逐渐坚实起来。”
言品点点头。
阿仁,见他认可,不仅眉开眼笑。
他这般朴实的反应,让言品转过了脸去——嗯,那傻乎乎的样子,让他有些没眼瞧呢!
阿仁不知道言品正在腹诽他,他这会儿心里痛快,就喜欢多说话,所以,就开始回答起言品刚才问的话来,虽然这些答案,言品也不是非知道不可:“我就是被那人给弄成这样子的!那小子是这里的人,他们知道有外人进来,所以就安排了像他这样的尾巴盯着我们,甚至找机会打入到我们的队伍里去。”
“那人叫什么名字?”言品忽然问他。
阿仁一愣:“你刚才没有问?”
言品奇怪的看他一眼,旋即摇了摇头:“没有啊!也许他说了,也许他没说,我没有走心。”
说到这儿,大概是知道阿仁可能会问他为什么不走心,所以就干脆一并回答了:“反正他就算跟我说,也不一定会说实话,我又何必浪费耳朵听他谎话呢!”
阿仁:“……”别说,这小子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他就叫尾巴,是我们给起的外号儿!至于真名么……呵呵,我都怀疑他们这样的人是不是真有名字!也许真名是一号儿、二号儿什么的!”
言品:“……”
他心里琢磨这人看起来可真不着调:“我是说,你们私下里称呼他做尾巴,那这里的人呢?甭管真名假名,他在这里总要有名字使唤吧?”
“就是叫尾巴!”阿仁回他一句。
“尾?巴?”言品觉得自己有些不能理解阿仁他们这些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地下呆的时间他就,没有光合作用和新鲜空气的帮助,脑子就有些不太灵光了。
“哦,对不起,我说的口音可能太随意了,他叫‘魏笆’,姓氏的那个魏,也就是‘围魏救赵’的那个魏;至于笆呢,就是篱笆的那个笆。”
“哦。”言品点点头,心说,这才对啊!哪有正常人会用个“尾巴”作为行走的正式名字!
“咱们不要计较这些流于表面的问题,还是说说这个魏笆比较好!”
言品对于阿仁这个建议没有意见。
可是在此之前,他还有个问题想问清楚,虽然心里知道对方未必真告诉他:“你说‘你们’的队伍,那么,你们还有很多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