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右扶风官署之中的所有官吏,都发出了命令,拘传到案,一桩桩儿,一件件儿地仔细审问,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给槐里县城的百姓们一个切实交代”说到这里,侯成长叹一声。“唉一定要把那些连猪脑子都没有的官儿们革职查办,以儆效尤这好好的大汉万里江山,总不能都成了猪圈吧。”一听这话,周围的百姓们都噗嗤一声儿笑了。
吕布也被逗笑了,他用手指着侯成说道“侯成,算你聪明,先记下你这一顿军棍”
“谢过大司马”侯成挺直了腰板儿,大声答道,他早已汗出如浆了。
“李老,请您到前边来”吕布回过头来,向李老深深一躬。李老坐在那里,心中正在万般激荡,今日是何等的好日子竟然喝了大司马亲手酿造的极品西域葡萄酒,竟然和大司马同席共饮,竟然在数万人面前侃侃而谈要知道这可是在三公九卿、文武百官们面前呀哎呀呀我老李活了七十五岁,竟然能够有此荣耀,值了太值了
突然,他听到吕布在高声唤他,连忙豁然而起了,他整整衣衫,来到了吕布的面前。吕布扶住他,大声说道“这些日子来,我是第一次踏出长安城,第一次和小民百姓们接触。我发现,在本朝生活的每一个人,都在叫苦,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悲哀都自认为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这便是秉政者最大的悲哀”“大司马我不苦,也不悲哀,只是累”李老懵头懵脑地插了一句话,引起了一阵哄笑声,自己说得是心里话儿,百姓们为什么笑呢
吕布也被李老的这句话逗笑了,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把话题拉回来。“李老,你累,我明白,你是在担心这槐里城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就会更累了我大司马吕布,现在正式发布命令,任命你为新任右扶风”吕布的话刚一说完,百姓们就响起了雷鸣般的呐喊声。“对”“早就该这样了”“李老,你还得继续累下去呀”
“这这如何是好再说,我今年已经七十有五了”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或许是过于激动,李老话都说不利索了。“无妨我会为你配齐属官的,再者说来,姜太公八十岁才出山呢”吕布安慰着他。“大司马,这果真使得”李老惊诧地问道。“使得果真使得李老,好生去做我看好你”吕布大声说道。“那我就试试”
槐里县城中的这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了,这个结果儿可谓是皆大欢喜了。大名士边了保住了首级,还得到了戴罪立功的机会,不仅让种司空和王司徒长出了一口气,还使得朝中的清流派和循吏派长出了一口气儿。看来在法理之外,大司马还是讲究人情的,只要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做事儿,做好差事儿,定能官符如火。即便办砸了差事儿,也还有机会翻身。
小民百姓们更是欣喜若狂了,大司马亲临槐里县城,一天之内就办了几桩儿大事儿。长醉不醒的边太守变成了边佐史,平地一声雷,一向急公好义的李老爹竟然做了簇新的右扶风对于槐里城的百姓们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儿西凉军在时,不就是李老出来为大家力争吗有了李老这样的实干派主政,想必在短时间内,整个儿右扶风就能后来居上的。
不到半个月,槐里县城中所发生的一切就传遍了整个天下,大司马的声望,也随之鹊起了。文人雅士们纷纷提笔撰文,把大司马比做了周公,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处在饥寒交迫中的小民百姓们,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狗窝儿,带着家小,在黑夜中向司隶、凉州进发了。
槐里县事件成为了一个转折点,引发了第三次移民潮,大队大队的难民沿着山间小路,绕过城池,潮水一般进入了并州、司隶和凉州。好在三州的官府早有准备,在边境搭设粥棚,并州军使用辎重车,将他们运送到地广人稀的凉州,让他们在那里生根发芽。
等到天下的诸侯们明白过来的时候,他们治下的百姓们能走的早就走光了,损失最重的便是割据南阳郡的袁术袁公路。“他奶奶个熊南阳郡百万人口,竟然走了三十万你们都是瞎子吗看不到吗就他娘的知道搂钱玩女人”一向儒雅的袁公路终于破口大骂了。
这便是后世史家们所称的“南阳填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