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南站在二楼的窗户上抵着DP-28轻机枪的后托瞄向对面墙角的位置,他呈规律性地点射着,子弹噼里啪啦地打得拐角处的德军步兵们不敢冒头。
正当林安南准备再次扣下扳机时,机枪却没了动静,他扭过头去对着走廊里畏缩在墙角处的一个少年吼道:
“伊万!你个小畜牲,快把弹盘给老子拿来!我们他妈的迟早全都给你一个个害死!”
1941年10月9日,德国人在下午开始强攻了,这一次他们终于撇开了不靠谱的盟友,自己带着坦克和步兵们亲自冲进了城内。
德国人和罗马尼亚人的作战素质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们的步兵在街道前面给坦克开路,一旦发现火力点便呼叫坦克和迫击炮进行支援,苏军士兵在这次还没来得及撤退,德军的炮火就已经迅速地招呼了过来。
苏军凭借着提前占领的制高点,利用反坦克手榴弹、燃烧瓶和反坦克枪对着坦克开火,甚至在用完手头能用的东西后,直接挪起大砖块往坦克上砸。
德军步兵虽然也吃了诡雷的暗亏,但是他们的作战意志却出奇的顽强,为了掩护坦克的进攻,他们不顾诡雷的威胁,逐一冲进屋子里扫荡着里面的敌军。
两边的军人们都已经打红了眼,早就把生死置之身外了,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对方。
一时间维亚济马镇内的建筑物里都亮起了不曾停歇的火光,火光把士兵们的影子映在了屋子里的墙面上,两边的影子从保持一定距离再变化为扭作了一团。
双方的军人他们像野兽一样互相厮杀着,夺取对方的生命不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而是如同上班工作一般的例行任务。
荒诞至极,却又合情合理。
霍朴拿现在就是个疯子,他命令部队轮番休整,把他们逐个投进维亚济马这个大沸锅里,命令全军不分昼夜的强攻着维亚济马镇,而他这么做的理由非常简单:
作为支开温特的条件,他向小胡子立下了军令状:10月13号务必拿下维亚济马。
他甚至早早拟好了10月12日已经拿下维亚济马镇的电报,结果却是随着战局的胶着,那份电报被捏成了一团纸,扔进了垃圾桶里。
打了一天一夜,自己和霍特的军队连中心地带的人民广场都没占领,对面的俄国人和刚刚打进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同一种生物,他们从老实温顺的猎物成长了分庭抗礼的猎人。
在霍朴拿看来,开战初期的俄国人是一群没有斗志的绵羊,乖乖地围在帝国军队给他们编成的羊圈里等待宰杀。然而随着帝国军队的深入,它们逐渐褪下了羊皮,变成了一只只不要命的饿狼。
其实原因根本没有那么复杂,因为德国人打得越深入,就离他们的家越近。
家构成了国,国保卫了家,而保卫家和国又是军人的天职,战士们血管里沸腾的爱国理念逐渐被自己的思乡情怀给点燃了,他们开始不怕死地前仆后继。
在某一天,苏联军队依然准备像没魂的人一样狼狈不堪地例行溃逃的时候,突然他们想起了身为军人的尊严,也想起了本应该去做的事情——保卫家国。
维亚济马镇的两个制高点——钟楼和面粉厂在一片废墟丛林里鹤立鸡群,主体建筑几乎没有任何被炸塌的景象,不是因为德国人开恩不炸这两个地方。而是因为他们也需要这两个地儿,让步兵完整地攻占这两座建筑后,让炮兵观察哨来引导炮兵轰炸城内的苏军。
对于苏军来说,面粉厂不仅仅也是他们的炮兵观察哨,在地下还连通着战前修筑的储粮隧道,而在战时则被林安南征用为打地道战的地下交通线,士兵们可以通过地下通道撤往另外一个防守点提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