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参加校验的名单已经确定下来,哪怕距离校验只剩下一月有余,林老夫人还是送林宵去了越华堂。
这个消息立刻传遍元和京城,无所事事的闺阁姑娘们走到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一部分人说林大姑娘改了性子,变得温婉了,但更多人坚持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东西,认为这个将军府的泼辣嫡女不过是一时兴起才去越华堂读书,不过多时便会被教书先生们骂的哭哭啼啼跑回去了。
自从传言说林宵因为南平王之事落水,之后不论人们再听见什么消息,对林大姑娘的印象都已经定型了,呆呆笨笨还懦弱无能,泼辣无度还胆小如数,这样一个少女去越华堂读书,怎么会不被人耻笑一番呢?
越华堂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能人子弟辈出的金池塘,且看每年校验的那些贵女们就可以知道了,没点真本事和家境,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越华堂的。
林三姑娘在合宫花宴上出了这样的事情,看来今年的校验是要柳四姑娘一人一枝独秀撑起台面了。
......
一大早,将军府的门口就已经候着两辆马车。
今日是该去学堂的日子,也是林宵用林大姑娘的身份第一次去越华堂的日子。
昨天夜里她大致从琼浆和玉露的口中了解了一番越华堂和昂驹轩的现状,两个小丫鬟经常和各个府里的下人打交道,知道东西倒也不算少。
如今的越华堂自是不必说,林淼和柳欢容各占一半天,而昂驹轩里独占鳌头的人是林佑,次一等的公子哥是尚书府的苏谨言。
林宵对苏谨言这个名字不陌生,尚书府的嫡子,前生在柳皇后的印象中也是个才学惊艳的杰出少年。
不过可惜被家里的庶弟连累,别说苏谨言,连尚书府最后都不能保全,一府上下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女眷纷纷变卖为奴永世不得入京。
林豫已经等待其中一辆马车上昏昏欲睡,林宵上车时还没醒。
“昨夜没睡好?”她瞧见林豫眼下的乌青发问,“乔万云忙着林淼的事情,应该来不及为难你才是。”
“那老妖婆天天陪着林淼,多余的时间还要留着管家算钱,她可不会白白把权利拱手让给三房,哪有时间来管我......”林豫迷迷糊糊睁开眼,换了个方向躺着,“我是在想啊,今天学的是礼教,难免有人会难为你了。”
礼教是所有女子都必不可少要学习的一环,元和朝即便开放也容不下没教养的女子,就像生下来时是个女儿身,这辈子就该规规矩矩行事,攒个好口碑,到了年纪嫁与门当户对的人家,相夫教子了此一生。
这是多数女子要走的路,不愿意也要走,走不了就要想尽办法去走。
对于七岁前生长在军营的林大姑娘而言,礼教大约是最没用的东西了,或许作为母亲的沈瑜也耐心教导过,但耐不住军营不拘小节的风气,那么点礼教束缚又怎么能抑制一个小女娃放飞天性?
加上回京之后身子不好,教书先生也只请了小半年不到,林淼又时常在旁边挑唆,难怪林大姑娘一不贤惠二不得体。
林宵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林豫解释,解释她并不是对礼教一窍不通的林大姑娘,想来这话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林宵不是林宵,但长了一张林宵的面孔......这种疯言疯语保不齐林豫还会觉得她又犯病了。
“你怎么没话了?该不是后悔了吧?”林豫坐直身体,凑到林宵脑袋边上,“你若是不敢去现在下车还来得及,虽然脸面肯定会失掉,总好过在一月之后的校验上没分寸。”
“我不是后悔,我是在好奇你这般担心我,当真是我那个二妹妹吗?”林宵随口反问了一句,问得林豫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