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这几日格外太平,三房关着林昭,林墨不爱出门。
而乔万云整日陪着林淼寸步不离,手底下还要掌管家事,不然老太太那一关就首先过不去。
最有感觉的是二房的下人,只觉得自家二夫人一夜间仿佛苍老了许多,劳心劳力,回到二房的院子里还不能得空。
因为林淼的关系,林翰则在朝里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回到府里又要看着自己这个莫名而疯癫的女儿,可谓是满腔暴躁情绪无处发泄。
无处发泄的情绪便在和乔万云的一次次争执中愈演愈烈,直到今天。
林淼坐在自己个儿的房间里,听见娘亲和父亲在争吵的声音,她觉得耳朵生疼。
这几日她总是浑浑噩噩的,但思绪比之前清晰,起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出去的话也明显过了脑子。
但娘还是不允许她出门,她一旦踏出二房的地界半步,就会被请回来休息,活像看犯人。
门外的争吵声渐渐弱下去了。
“姑娘,夫人和二老爷出去了,夫人临行前嘱咐姑娘务必要记得服药。”
“知道了。”林淼的说话声音比从前更细更轻,和羽毛一般,“怎么,还有事?”
在林淼面前回话的是二房里的大丫鬟丽兰,丽兰顿了顿才接着开口:“姑娘,大姑娘和二姑娘来了,就在堂外等着见您。”
林淼不出房门有些时日了,她竟然一时间还记不起来二姑娘是谁,只记得大姑娘是林宵。
她记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针对林宵了,只是本能觉得自己不想见到这个人,也不想听见这个人说话。
可是客人在上,她总不能不见。
娘亲封闭了她的消息,可是京城里的风声又怎么会真的传不进将军府里?
她知道的,自己已经成了全京城的笑话,是贵女们闲谈的谈资,十个人都知道她在合宫花宴上突然发疯,以至于无法参加校验。
林淼每每想到这里,心口就堵着什么,有什么强烈的欲望想要爆发出来似的。
她按照娘亲的话每日服药,那药苦极了,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喝着不像是药材。
喝过药后,思绪就会越发清晰,但随之而来的疑惑也越来越多,林淼记不得自己为何会突然在合宫花宴上发疯,也记不得发疯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这些日子就像是过眼云烟一般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不真切得很。
丽兰原本是不想通报这件事的,可夫人不在家,二老爷也不在,她一个大丫鬟怎么敢做主子的主?
这下好了,三姑娘选择出门去会客而不是避之不见,这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丽兰想想都觉得胆战心惊,止不住背脊发凉冒冷汗。
客堂里,林宵坐着,林豫坐在她旁边喝着茶。
林豫不耐烦极了,扎耳挠腮的:“喂,你是不是闲得慌啊,忽然要来看什么三妹妹?”
“看望三妹妹是咱们两个应该做的事情,别留下话柄给别人。”林宵淡淡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三妹妹病了这么些日子,应该快要好了。”
按照那位元和圣手的意思,药粉差不多是这些时效,她也该来瞧瞧大病过后的林淼,踩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