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我知道要干什么了!”
“干什么?”这次不解的倒是他了。
“当然是买戒指啦!”
因为不是周末,商业街上的人倒是不多,我一进店里,那店员便热情的招呼我们坐下。
“麻烦您,把那对叫相遇的对戒给我们试试好吗?”
“女士,您以前看过是吗?”那笑颜如花的姑娘一眼看出了究竟。
我不语,那姑娘看了我们一眼便笑着去拿了。钟星海看着我,眼里说不出的表情,我看着他的眼睛心中倒是有些觉得真实了。
“顾倾城,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改个口了?”他突然认认真真地看着我说。
“反正这个夫妻终究是要失效的。”我想说何必,倒是那走过来的店员听见了,脸上露出去复杂的表情。我于是生生将下半段咽了回去。
“先生,女士,这对戒指真适合你们。”看着钟星海的脸上绽放的笑颜,那店员和时宜的夸耀了几分,倒是让钟星海激动了不少。从口袋里拿出卡,大笔一挥就买了下来。
至此,不到两个小时完成了我想了半年的事。说来也是可笑,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真的能成为夫妻。如今坐在飞往大理的飞机上,竟有那么几分不真实。前排坐了一对情侣,那女孩和我一样靠在男孩的肩头。我们讲的话却是截然相反的。
那女孩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希望,比如她说以后每年来一次。我却说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和一个将死之人的差别。我竟不觉有些想笑,钟星海只是拍拍我的脑袋说,睡会吧,还早着到呢。
我一点要睡的意思也没有,盯着手上的戒指发呆,多么般配的一对戒指。从我知道他将肋骨做成一朵宽枫林花的时候,就想着我应该送他些什么,可是又有什么比这根肋骨更宝贵的的呢?我看到这对戒指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初次与他见面的场景。而后我就想着有一天霸气外露的和他说:如今你已是无家可归的人了,嫁给我,给你口饭吃。
可是世事无常,如今这种场景想来倒是有些可笑了。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刘裕光一样发疯,我可能不认识我的父母,不认识朋友,但我不确定我爱的那么深会不会也不认识他。我转过头看看他,为了拍结婚照他把胡子刮的干干净净,洁白的衬衫,浅灰色的毛衣,和我差不多蓝灰色的大衣。仿佛走到哪里都恨不得别人知道我们是情侣。
他眼睛闭着,睫毛一抖一抖的,仿佛会说话。如此美好的容颜,以前我经常想象,我活到90岁看着仍未老去的他,会是一种什么感受。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我也会败在一个英年早逝上。
我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脸,他半睁开眼睛看看我,拍拍我的头什么也没说。我低头抓了他的手,翻看他掌心的纹路,我想记住每一条属于他的纹路。万一我有清醒的时候,也好有的回忆。
也许是我的眼泪烫到了他,他捧起我的脸说:“有我在,别怕。”
我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惹来周围的一阵围观。
飞机降落在大理机场,这是让我第一次去云南。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
钟先生早已安排妥当,一下车定好的车辆就已经来了,我在飞机上没有睡意,倒是在车上睡着了,三月的云南,傍晚还有些冷。车子辗转停在一处民宿旁边,这间民宿在洱海边上,老板娘着了鲜明的民族服饰。
“二位请出示一下证件。”见我们进来,她礼貌谦和地说。
“稍等!”只见钟先生从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打证件,依次摆开,护照、临时居住证明,红灿灿的结婚证也赫然在列,老板娘看了,掩嘴一笑,我便红了脸颊。
“先生我们只需要您的护照和这位女士的身份证就可以了。”
“哦,哦……”
我看着他的表情尴尬又可爱。
安排好住宿出来,是一条长长的石板路,走在石板路上,嘟嘟的声音回响,放佛带了前世的忧伤。我看着远处不禁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