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撑不过半夜,容玥便睡着了。
还好公主沾的东西只是少量,没什么大问题。
但究竟是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李眠松开绑着容玥的绳子,将她轻轻一搂,抱到床上放着。
半夜风寒,最易着凉。
他翻开背子,好好给她掖上,正动作着,忽而听得容玥低低喊了一声。
没听清,他凑到容玥旁边。
原来她说的是:“李眠小崽子……”
估计是在骂他。
李眠坐在床捧起脸看着她笑。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叩击声,三长两短,是那边派来的暗哨。
李眠沉下脸,关上床帘。
那人就倚在门上,此刻拍了拍手,再擦几下:“我说,这儿怎么有血啊。”
李眠开门见山:“你来做什么。”
那人撞一下李眠的肩膀:“那自然是主子派我来的。”
“主子让我来问,公主这里,可有异动。”
李眠侧身退开,仿佛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也拍几下:“没有。”
那人借着火光看清,啧啧笑道:“你这小子,平常倒做惯了假正经,怎么这会子真正经起来了?”
李眠眯起眼睛看他:“你想说什么?”
透出一丝危险。
那人先躲开几步:“哎,你别盯我,我可再受不了你一掌了。”
李眠这厮,最是不爱与人多动唇舌。不动唇舌,那就只能动手。
上次挨了他一掌,现在还隐隐咳着呢。
“有什么话就说吧。”
李眠已经转身,不想与他多言。
那人连忙止住他:“哎——可不带这样色儿的,这是……有了媳妇不要兄弟?”
他故意说的慢吞吞的,就是吃准了在这里他不会动手,特地打趣他来的。
李眠眉尖一抽,沉声道:“言枳,不想活命早说,我可以送你一程。”
言枳得了这话,更加猖狂:“别介啊,打死了我,可就……没人能抓住给你家公主使绊子的人了……”
李眠双臂交叉在胸前,微微颔首:“言婆子怎么还操起这份儿心了?”
在奴隶营时,言枳平日里最为话多,故此得了“言婆子”之美称。
言枳原是一听这诨名便要打人,但一看他这个样子,自己心里先犯怵:“得了得了,主子说了,没什么动静就继续盯着。”
李眠不置可否。
言枳又期期艾艾:“哎……你不是……真喜欢上这个以风流好色闻名京都的公主了吧?”
李眠道:“关你何事?”
言枳无言,他说的理直气壮,他听得十分尴尬。
正假意咳嗽了几声来掩饰掩饰,却真的引来巡逻的人。
巡逻的队伍越走越近,言枳迅速朝他道:“一定要呆在公主身边,回京都。等回了京都,主子自有要事交代。”
说完便要溜。
李眠看着他远去的方向,等巡逻的人来了,昂着头指指,朝言枳的方向道:“那边,贼人。”
巡逻的人看他百无聊赖般半靠在旁边,知道他是公主身边的人。且看屋里灯还未灭,以为他是公主派出来守卫的。
于是大手一挥,一队人朝言枳逃跑的方向追去。
李眠把手上布帛一扔,冷冷看着追兵消失,转身回房。
第二天,容玥醒来的时候,天色才是蒙蒙亮。
照进屋子里的光线很暗,李眠倚在床边,手里还抓着她的手臂,受伤的手臂是包扎好了的。
没有追究为什么他一个男子,抓着她的手臂守了她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