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辞倒是没想到夜荼靡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让自己离开,更甚至是连着语气都这么严肃,他的视线落在并肩而靠的夜荼靡和苏珞白身上,一双琉璃色的眸子也是彻底的凝寒得不成样子了。
可即便是任谁都看出来他已经动了真怒,夜荼靡的态度也仍然是没有任何转变。
她只是微微抬手,做出了一个示意离开的首饰,艳丽的眉眼一片面无表情:“太子殿下,请回啊。”
“郡主……”一鹤瞧着这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劲儿,没忍着嘀咕着唤了一声夜荼靡的名字,脸色也带着几分焦虑,似乎是还想要说什么。
只是他这声嘀咕声音还未落下,一侧的沈沐辞却是压抑着怒意冷冷嗤笑了一声,音色寒凉的截住了一鹤的话:“不用说了,既然郡主这般不欢迎,那本宫走就是了。”
一鹤脸色多了几分纠结和惊诧,正想看着此事儿有没有什么转机,却是见着沈沐辞一句话说完之后,便是半点没有拖沓的直接飞身离开了。
明显是气的极了,也没见他这句话说完之后还有什么后续,等人意识过来的的时候,这才发现沈沐辞已经是早就没了踪影了。
一鹤心中担忧,有些幽怨的看了夜荼靡一眼,没办法,也就只能跟着沈沐辞一起转身离开了。
苏珞白似乎也没想到这位素来我行我素的南诏太子竟然真的如此容易饿听了夜荼靡的话转身就离开了。
狭长的丹凤眸子落在夜荼靡身上,越发带了几分打量之色。
夜荼靡朝着他对视过来,面上的冷凝散去,重新染上了带几分弧度,只是那眼中的些许情愫,还是轻而易举的显示出她的内心似乎也并不如何高兴就是了。
不高兴?莫不是因为沈沐辞的事情?
苏珞白想到这里,本来锋利的眉眼也是越发寒凉了几分。
若是往日里,苏珞白这般异样模样,夜荼靡或许还会注意了几分,可现如今经过了刚刚和沈沐辞的一番争执事情之后,她心中却实在是有些烦闷,倒是没有多余心思去留意了苏珞白的神色异样。
“苏世子深夜入了凝华阁,可是要寻了本郡主说今儿桃花园山之上的事情?”她也没有绕什么弯子,直接便是开门见山的问了苏珞白夜深来了凝华阁的原因所在。
苏珞白见她神色认真,面上虽然是带着笑意,却是明显佯装的勉强,心中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子勉强之意。
他沉着眉眼,压低了声音,用嗓子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嗯”声,就当做是回应了。
哪怕是夜荼靡再怎么没有注意苏珞白的神色,但是他这般明显至极的情绪低落的样子,倒也还是让夜荼靡多少察觉到了。
夜荼靡想了想,确认了一遍她和苏珞白在太傅府邸的桃花园山之上,除了争执了一株千年何首乌之外,的确是没有什么旁的争执,方才有些兴致勃勃的问道:“所以说苏世子你这是在担心本郡主会不会将你这堂堂王府世子私自闯了太傅府邸的事儿说出去了?”
夜荼靡觉得除了此事儿之外,苏珞白似乎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可能性来寻上了她,索性便是轻笑了一声,紧接着方才得话又笑说道:“行了,本郡主在十里画廊的时候,虽然的确破没少坑过苏世子你,但自从回了南诏帝都那日杂俩因为鹤云仙的事情达成共识之后,你我说什么好歹也是合作关系了,这些个事情,我总归还是有些分寸的。”
本来今天在桃花园山之上碰到苏珞白的时候,夜荼靡也不是没想着问苏珞白怎么会平白无故跑来这里来了,但是转念一想,这到底也是苏珞白的私事儿,而苏珞白与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合作关系罢了,又不是她手底下的人,她倒也实在是没有那个权利也没有那个必要去管了人家的事情。
所以一直到从桃花园山两人相遇,再到后面分道扬镳之后她慢悠悠的回了国公府,夜荼靡都还真没有问过苏珞白今儿特意跑去太傅府邸一趟到底是为什么来了。
反正她只需要知道苏珞白去太傅府邸的桃花园山之上,不是为了那一株她想取回的千年何首乌就是了。
夜荼靡思来想去,也只觉得苏珞白唯有可能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了,所以她想了想之后,才会这般直言出口。
可出乎意料的是,苏珞白听到她的话之后。却是压根没想什么被她说中了事情的反应,反而倒是轻轻嗤笑了一声。
苏珞白看着夜荼靡,锋利的眉眼柔和了几分,带着几分忍俊不禁又有几分微不可见的小得意道:“瞧你这样子,你分明是连着本世子今儿去了太傅府邸桃花园山到底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本世子又何至于为了这件事情特意来你这凝华阁一趟了?”
因为本来就没有那个想法的原因,夜荼靡还真不知晓苏珞白这一行到底是干什么来着的,但是此时看着苏珞白脸色那隐约的得意之色,夜荼靡却是忽而有些难得的觉得苏珞白这人和自己往日里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过此时她仍旧是想着沈沐辞的事情,心中多少有些紊乱,倒也没了平日里调侃的心思,而是同样径直问道:“所以苏世子你今儿深夜来访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就直接说吧。”
苏珞白多少也算是见惯了夜荼靡弯弯绕绕说话的样子,却是显少见着夜荼靡这般直白至极的问话的,他微微垂眸朝着夜荼靡看去,见着她脸色明显有些不佳,隐约还带着几分疲倦的样子,这才下意识的凝了凝眉。
他本来还想卖个关子的,如今见夜荼靡疲倦样子,索性也是直接说了出来:“本世子离开的时候,恰恰碰见白家白晋元带着人去了你先前取走了千年何首乌的地方,若是本世子料想不错的话,太傅府邸的桃花园山之上生了一株千年何首乌的事情,太傅府邸的人也并非是全然不知情的,想来白晋元此时已经在着手查着到底是谁取走了这一株千年何首乌了。”
夜荼靡闻言,本来的确有些面容倦懒的容色霎时精神了几分,她虽然的确是做过白家府邸之上应该有人知晓这一株千年何首乌存在的猜想,但事实上她也没有想过此事儿会暴露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