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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7 大了(1 / 2)

 许问和郭安认识只有一天——也许还不到,彼此之间就有了一种奇特的默契。</p>

大家没有说,但都心知肚明。</p>

这是作为顶级工匠的认可与默契。</p>

最重视什么、最在意什么,对事物有着怎样的价值与判断……在这方面,他们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言语,自然而然就能知道。</p>

可能也是因为这份默契,许问摆明了来历不明,郭安也一丝多问的意思都没有。</p>

这天晚上,许问和左腾就睡在这里。</p>

郭安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山洞,许问两人拣了些草,给自己随便搭了个铺,将就着睡了。</p>

第二天,左腾跟许问交流几句,戴上面具,出了山洞就走了,许问则戴着一个陶土面具,跟着郭安一起回到了梧桐林中。</p>

出门的时候,有光村村民都已经不见了。</p>

那尊陶像再次被拆开,零散着摆在山洞跟前的空地上,吸收阳光。</p>

这样子,一点也想不到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作品,以及昨天晚上它有多美。</p>

郭安难得跟许问多说了两句话,对于那棵梧桐树,他是怎么规划的。</p>

他有了一个想法,想做个木像。</p>

当然不会跟那个陶像一模一样,那只是刺激了他的灵感,他另外有自己的打算。先不跟许问说,等做出来许问就知道了。</p>

他一边说,一边做着常规的工作,削着木片。边说边说,一点也不会妨碍他。</p>

许问没有帮忙,只是盯着他动作,突然抬头问道:“你是自己到这里来,然后被那座雕像吸引了不走的吗?”</p>

郭安声音一顿,脸上淡淡的微笑也敛了起来。他答道:“不是。”</p>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来,你……”许问话没说完,突然看向一边,然后起身,藏到了另一棵梧桐树后面。</p>

片刻后,山道上走来一个人,戴着木头面具,身形跟昨天那个一模一样。</p>

他走到这里,狐疑地看了一下四周,问郭安道:“你在跟人说话?”</p>

“没有。”郭安矢口否认,直接问他,“有什么事?”</p>

面具人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许问放缓呼吸,他什么也没有发现。</p>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举起手里的东西,递到郭安面前,道:“你新产的木片不行,后面注意一下。”</p>

郭安一愣,停下手中的工作,眯着眼睛看他:“哪里不行了?”</p>

“尺寸大了一点,晾干以后装不进盒子了。不是什么大事,后面注意做小一点就行。”面具人满不在乎地说,说完把手里的木片洒到他面前,雪片一样零零碎碎落了一地。</p>

他确实没把这当成什么大事,交待完了,转身就要走。</p>

郭安却站了起来,盯着脚前的那些木片,大声说:“这不可能!”</p>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面具人有些不解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大了就是大了,事实就是这样。”</p>

“这不可能!”郭安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声音比之前更大。</p>

“你不信也没办法,自己试试就知道了。”面具人有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试过之后,记得做小一点!”</p>

他就是为这事来的,说完就走了,根本不理</p>

郭安后面还想说什么。</p>

郭安瞪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又自己说了一遍:“这不可能!”</p>

他固执地抿着嘴,弯下腰,拣起面具人撒在地上的木片,然后从怀里摸出那个木盒。</p>

盒子里还有两个发黄的木片,郭安犹豫了一下,把它们拿出来,单独放到一边。</p>

然后,他把地上的木片一片片地放进木盒里。</p>

第一片放进去的时候,他的姿态非常坚决。但第二片进盒子的时候,他的动作就明显慢了一拍。</p>

第三片、第四片……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拿起第五片的时候,他的动作完全停住,然后,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p>

面具人拿过来的木片是浸过忘忧花汁的,色泽淡黄,比郭安刚削出来的颜色更深,差别非常明显。</p>

这很正常,因为它又多经历了几道工序,需要先把生木烘干,再让它吸饱忘忧花提炼又溶解的汁液,再度晾干。</p>

木头吸水会发涨,干燥会缩小,这缩缩涨涨,尺寸的变化是固定的,原初尺寸全靠郭安掌握。</p>

当然,这中间也可能会有其他因素,譬如烘得不够干,木片尺寸也可能变大,但郭安上手就知道了,原因不是这个。</p>

他停顿了好一段时间,再次开始动作,动作缓慢地把那些木片放进了盒子里。</p>

前面很顺利,放到最后一排的时候,果然跟面具人说的一样,木片尺寸太大,放不进去了。</p>

郭安低着头,紧盯着手上的这些东西,迟迟没有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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