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源闻言一愣，顺着慧悟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神魔假面残片。
“可是……我一定要凭借这东西，才能逆推出虚空元素。”
慧悟和尚摇了摇头，“非也非也，今时不同往日，施主如不执着外物，自能发现天赐的潜力。”
沈源沉默半晌，心中似是知道了慧悟为何要自己用虚空元素打他一招，却又似是更糊涂了。
此前两次，他都是凭借神魔假面残片，以及混沌圣器的威能，才最终逆推出了虚空元素。
但这两者并非不可代替的存在。
沈源已经在识海中眼睁睁看着魔形态逆推了两次虚空元素，他本就是个境界高深的祭司，又被祖尔灌输了许多虚空元素的知识，若还学不到什么，那可就太笨了。
而他此时施展出的混沌诀，不正是四元素的联合手段吗？
混沌虚空，本就是一种东西，这混沌诀再向前推演一步，便是四元素化归虚空元素的大道。
姬闸陛下还毫不吝啬地给了他四颗元素宝石，这样一来，制约他最多的元素能量不足的短板也被弥补。
细细一想，从理论上来说，沈源的确能够不借助神魔假面来逆推虚空元素了。
可这慧悟和尚，为何一定要自己在不借助神魔假面的情况下逆推虚空元素呢？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以慧悟和尚表现出的境界，不可能不知道虚空元素的强大，如果真的不小心被虚空祭术打死了，岂不是太悲催？
另外，姬闸陛下为何一直在给这件事推波助澜？难道是他暗中已经和慧悟和尚商量好了什么？
沈源想不明白，可眼下情势所迫，也没时间多想。他的祭司本能并未传来任何警报，说明不论是姬闸陛下还是慧悟和尚对他都没什么恶意，沈源心下也就安定了不少。
他将手中的神魔假面残片收起，向慧悟和尚点了点头。
“好，既然大师要看，陛下愿意支持，我就冒险一试。”
说罢，沈源精神力落在那四枚元素宝石上，其内澎湃而精纯的元素能量在瞬间和沈源的精神力产生了共鸣。
嗡嗡轻颤中，四枚元素宝石化作了四道流光，分别投入了混沌诀中所属的方位。
一时间，混沌诀中四元素光芒大亮，四道光柱冲霄而起，沈源身周的能量汹涌间，几乎要突破混沌诀的限制，就此爆炸开来！
沈源低喝一声，手中祭印连动，学着魔形态曾经的模样收束四元素能量，协调其波动频率，并且渐渐将四元素能量融合在一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沈源身周不断扭曲聚合的元素能量，期待他接下来的手段会是如何的惊世骇俗，竟能让慧悟和姬闸都这般作态。
慧悟和尚也根本没有出手阻挠沈源的意思，单掌竖于胸前，口中默念佛经，一双金芒隐现的妖美眸子盯着沈源的一举一动，脸上渐渐有了明悟之色。
足足过了五分钟，沈源身上的冷汗已经渗透了衣物数次，又很快被周围蒸腾的巨量元素能量烘干，如此往复，沈源已经几近脱力的边缘。
但这般努力，终究换来了一些成果，在沈源近千祭印的作用下，最靠近他双手的那一团元素能量已经彻底融合在一起，化作一团纯白的能量，其中似有某种寂灭之意在缓缓蕴生而出。
沈源手中祭印一顿，目光看向对面的慧悟和尚，低吼道：“看够了吗？到此为止吧，否则虚空祭术一旦成型，你就必须要承接，到时候被虚空之剑斩落了因果，那是比死还要可怕的后果！”
“出手，贫僧不会死！”慧悟和尚一声断喝，死死盯着沈源手中那团纯白能量，眼中金芒暴涨，面色肃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却不见半点退缩。
沈源又求助般看了看殿上的姬闸，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就只有这老皇帝才能叫停了。
姬闸的声音却响在了沈源耳畔，“立刻出手！他不会死。你若不出手，帝国都可能因此而毁灭！”
沈源狠狠跺了跺脚。他压根儿不知道姬闸在说什么，不知道慧悟在想什么，但已经骑虎难下，只得断喝一声，手中祭印再次连变！
虚空祭术的最后阶段完成，那团纯白色能量中的寂灭之意终于觉醒，被沈源的祭印推向了成熟！
一抹满是吞噬、寂灭性质的灰色在纯白能量中蕴生而出。
这抹灰色能量初现时不过丝缕，在白色能量中分外不起眼，甚至有两分被淹没的飘忽感。
但就是短短几个眨眼的时间，这抹灰色能量迅速膨胀了起来，将外围的白色能量尽数吞噬、转化为了令人心颤的虚空元素！
而后，环绕着沈源的混沌诀在无声中瓦解，其中的巨量四象元素能量一齐与沈源失去了联系。
沈源只觉胸口一闷，看向手中灰色虚空能量的双目中出现了一抹惊惧之色。
那些四象元素排列整齐，无声无息地涌入了虚空能量中，被虚空元素毫不费力地吞噬转化，进一步膨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