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季维骁更加警惕了,他的人得非常小心才行。
提醒完远在r国工作的侦探以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侦探事业只是他喜欢的一个工作,不然他也不会开设侦探事务所,但他并不沉迷,他的肩膀从来不是为担起侦探事业而存在的。
季维骁回到蓝无忧的病房,发现她还在睡觉,但他离开之前放在床头柜子上的那杯装满热水的杯子已经见底了。
是醒过一次又接着睡了么?
季维骁伸出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还好,没有重复烧起来。
重新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季维骁走到一旁的饮水机处,再次接了一杯满满的热水。
谁都不知道蓝无忧会什么时候醒来,但他看她干裂的双唇,想着她不久以后会再次醒来,索性接好水给她,免得她想喝水的时候没水喝。
季维骁不觉得蓝无忧会开口让他去接水。
她开不了这个口。
放下水杯,季维骁拉过病床旁的椅子坐了上去。
他面朝着蓝无忧的方向,双眼直直盯着她,出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睡梦中,蓝无忧觉得自己的嗓子快要撕裂了,肿胀发疼地厉害,难受得让她睁开了眼,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一切声音。
手习惯性地往桌面上摸索,一不小心就碰倒了那杯放在桌子边缘的水杯。
水撒到了季维骁的身上,还有不少落到了地上,尽数被地毯吸入。
杯子落到地毯上的闷闷声响惊醒了坐在椅子上的人,季维骁一睁眼就看到蓝无忧垂着头,半截身体都快栽到地上的模样。
她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扎着针?如果她的动作再大一点,针头就从血管里拔出来了。
“蓝无忧,你在做什么?”
季维骁把蓝无忧的身体扳回床上,双手扣着她的肩膀。
“我要捡杯子……”
季维骁只看到她的双唇在动以及努力发声的神情,没有听到本该属于蓝无忧的声音。
“嗓子哑了就不要说话。”
季维骁面无表情地说着,并松开其中一只扣着蓝无忧的手,往一旁的桌面上伸去。
杯子呢?
他挥挥手,抓了个空。
扫了一眼桌面,季维骁眉头都皱了起来。
衣袖被人用力扯了扯,季维骁垂下眸子,把目光转移到了蓝无忧的身上。
后者拉着他,指了指地上。
杯子掉到地上了,她刚刚就想把它捡回来。
“我去捡。”
季维骁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西装的裤筒有点湿湿凉凉的感觉,时不时贴着他的小腿。
这水是蓝无忧洒的吧!
把水杯捡起来以后,季维骁转身进了病房内的洗手间,把水杯清洗了一遍,重新装了一杯温水,递过去给蓝无忧。
“喝!”
一杯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蓝无忧惊讶地抬起头。
这一眼让她看到季维骁满眼的红血丝,仿佛刚才的闭眼并没有扫去他满身的疲惫。
蓝无忧烧得糊糊涂涂,梦里汪逸尘一直在照顾她,为她忙前忙后,清醒过后,她看到的人是季维骁。
哪怕她心里不愿意承认,但现实给她当头棒喝。
在她生病发烧的时候,是季维骁在照顾她。
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他和她,蓝无忧不是分不清男人和女人的手,她一开始怀疑是医院的护士在照顾她,但后来发现不是。
从头到尾,待在病房里面最久的人是季维骁。
她所认为的汪逸尘,其实是季维骁。
蓝无忧想沉浸在梦里面,但不应该带着现实中的感官。
那不是汪逸尘,而是季维骁。
她不该为了满足自己那点私人情感而把情感寄托在旁人的身上。
心在梦乡,身在现实。
如此深刻的思考让刚退烧的蓝无忧脑子发疼,痛感一抽一抽地传来,很不好受。
喉咙因着发炎而有灼热之感,温水漫过还隐隐有些发疼,但她总算觉得好些了。
蓝无忧小口小口啜着杯中的水,眼睛缓缓眨动着。
等蓝无忧一杯水喝完,季维骁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
突然,他想到她还没有吃药。
蓝无忧刚才睡了很久。
在季维骁走到柜子旁给蓝无忧取药的时候,他听到蓝无忧嘶哑着嗓子叫他。
“季维骁。”
“说话费劲就不要说了。”
季维骁听到这副声音,心里突生烦躁,取药的同时,他还在抽屉里面找笔和纸。
“我想喝热水!”
如果她不说话,没人知道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