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儿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惊为天人的表情:“公子饶了他们一命,却恩将仇报反过来咬公子一口,说公子收了银子才网开一面,真是...真是该死。”小手在桌子上拍了下,觉得很憋屈。
曹华没放在心上,呵呵一笑:“只是从轻处罚,案底皆在,他们翻不出什么浪花,不用理会。”
“可...公子的名声...”寒儿显然见不得他受到污蔑。
曹华听见这话到时抬起头来,颇为好笑:“我有个什么名声?”
“可是...”
寒儿自然知道公子‘杀人如麻’的名声,可那些都是实打实的事情,这次却是赤裸裸的污蔑。她见公子不放在心上,便也没有过问,陪着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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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满城盛传京都太岁收受贿赂的时候,一件小事悄然发生。
万家派回江南打探消息的人,回到了东京。
城外大宅内,万殷坐在客厅内,听着风尘仆仆的手下人,汇报江南打探而来的情况:
“在苏香凝以前呆的教坊司调查得知,当地主官曾收了茗楼老鸨儿一千两银子,在案卷上写了‘病卒’除名。之后苏香凝来到东京,冒名顶替了一个身份,至今仍然挂在沈家名下。”
教坊司是官妓,其内女子都是待罪之身,朝廷不赦免便世代是贱民,不能离开所呆的地方。苏香凝因为色艺双绝被茗楼看中,先以‘病故’的名义在教坊司除名,然后在京都落户改头换面,不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现身。
万殷蹙眉思索片刻,恍然大悟:“怪不得以前没听到消息,原来已经‘死’了。”他挥了挥手,让手下人退下。
坐在旁边的长子万勤,琢磨了少许,脸色有些凝重:“若茗楼在背后帮衬苏家,倒是有些麻烦,茗楼的东京势力不小...”
“哼...”
万殷微微眯眼:“既然从茗楼赎身,便与茗楼没了关系,苏轼财大气粗人脉自然广,用点手段给青楼女子脱去罪籍轻而易举。”
“父亲的意思,是把这件事捅出来,赖在苏轼身上?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对苏轼影响不大...”
万殷摇了摇头:“做一辈子好人,只要干了一件恶事,便会受千夫所指。做一辈子恶人,只要干了一间好事,也会有无数人心生怜悯。”
“父亲的意思是...”万勤显然没听明白。
万殷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苏轼最近名声如日中天没有污点,被赞誉为当代圣贤。这件事捅出来后,以他的名声,若是不帮苏香凝,便是沽名钓誉薄情寡义之辈。若是依仗名气干涉朝廷办案,得了一身贤名,日后仕途却会染上污点。”
说白了,就是恶心苏轼。
万勤恍然大悟,眼中露出几分敬佩,轻轻点头:“父亲果然深思熟虑,那这件事交给谁去办?”
“苏香凝待罪之身属实,又不是栽赃陷害苏轼,随便找个人给衙门打声招呼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