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若菡笑了笑,伸长手臂越过方几,安抚的拍了拍楚君澜的手背:“你别急,我的确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不过也不至于太严重。”
楚君澜点点头,面色已凝重起来。
她与鹿若菡虽是闺中密友,可因着身份关系,加上两家不同的背景,日常交往都是被控制着的。她们平日想相邀闲聊都不容易,何况是这样请了她到家中来?今日鹿若菡能下帖子请她来,必定是经过授意,为的或许就是鹿若菡即将说的这件事。
鹿若菡道:“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每一次朝廷要用兵,对外宣扬开消息之前,总要先做一番文章,我父亲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调兵遣将之前的那些动向,我父亲总是先得风声。”
“可是伯父那里得了调派粮草的消息?”略一想,楚君澜有些惊讶的道,“难道是朝廷打算对北元用兵?”
鹿若菡赞许的点头:“我就知道你聪明。皇上乃是明主,若真的咱们大雍朝国力不济,被北元那样蛮夷威胁住了,为了国朝百姓的生活安稳,吃了亏也是受得的。”
“可是大雍朝正是盛世,国力强大。”楚君澜回想当日之事,皇上捏着鼻子迎北元使臣入京,捏着鼻子给博尔诺封了“草原共主”,为了“主战”还是“主和”,楚桦甚至还和恭定王大打出手,恭定王还被禁足罚奉……
楚君澜心思百转,恍然大悟:“原来皇上是故意为之,故意作戏的!当时博尔诺陈兵十万,咱们硬碰硬打起来虽能胜,却也要更费力,如今博尔诺志得意满,放松戒备,他们联合起来的东西两部也都成了一盘散沙,若想拿下正是好时机!”
“君澜,你可真聪明,这事情我父亲和宛松给我讲了又讲,我才慢慢想明白,你竟一点就通了!”鹿若菡连连点头,感慨道,“你说的没错,皇上不会甘心被北元人欺到头上,先前一切都是因为大长公主府的叶公子给皇上出了一个计策。”
“叶公子?”楚君澜惊讶。
“是呀,”鹿若菡笑容中满是赞赏,“叶公子不愧是状元郎之子,才学过人不说,还精通兵法诡道,当时主战、主和两派的争斗,便是他那一计的开始,皇上答应给予博尔诺‘草原共主’的封号,命人随北元使臣离京宣的旨,可不只那一个。”
北元使臣早就随宣的钦差离开了。现在博尔诺应该已经接到了旨意。
鹿若菡道:“皇上封了博尔诺为草原共主的同时,还封了孔寻孔大人也为草原共主。你说这有趣不有趣。”
“孔大人?”楚君澜腼腆一笑,“若菡,是我孤陋寡闻,竟不知孔大人是何许人。”
“这也怨不得你,这位孔大人已去了北元十几年了,他的大名我也是从我父亲处得知的。”
鹿若菡娓娓道来:“你瞧博尔诺这会子有本事一统北元,皇上刚践祚初,北元战乱之时,他还只是东部一个小部落的人。他们部落被其余部落打的节节败退,实在没地儿躲藏了,就躲到了咱们燕平关外的城墙下,竟在哪里安营扎寨,放牧生活,弄的咱们城墙外到处都是牲畜的粪便,大夏天里弄的臭气冲天。”
楚君澜一脑补那画面,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他也是有办法。”
“是啊,他有意求救,皇上与当时的大臣们却都犯了难,有人主张将人撵走,也有人主张收留,当时的叶状元与他的好友孔寻,便一起向皇上献了一策。既不打,也不撵,而是安排人扶持博尔诺的部落。”
楚君澜当即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