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王世子大惊失色,浑身僵硬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仿佛生怕刀刃碰触到他的皮肤。
“你,你是什么人!”淮安王世子低呼。
楚君澜冷笑,谁知刚要开口,被她牵制住的淮安王世子,竟趁她不防备忽然将脖子往刀刃上一抹。
楚君澜只觉得手上一热,当即惊愕的退后了一步,淮安王世子自己抹了脖子,颈动脉处鲜血飞溅喷在面前雪白的墙上。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自尽了?
楚君澜呆愣也不过是一瞬,她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是中计了!当即转身就往外去。
就在她冲出屋门的一刹,一群人从院门口闯了进来。为首之人中等身材,身材略微发福,面容清秀,穿着与方才死去的那人相同款式的锦袍,头戴簪缨发冠,楚君澜只扫了一眼,便知道对方才是真正的淮安王世子。
而淮安王世子身边还有一身着黑衣,面色严峻的男子,正是与楚君澜颇为相熟的锦衣卫指挥使赵潜!
许多原本还找不到头绪的事,如今一下都串联起来。楚君澜猛然想起,第一次去王府捉拿她的人,她瞧着眼熟的那些,或许就有锦衣卫的人!
对方人多势众,楚君澜不敢多耽搁,来不及细细分析,只得转身便走。
“追!”淮安王世子高声吩咐。
立即便有几人合身而上,飞快的追踪楚君澜而去。
一名锦衣卫回禀道:“禀世子、指挥使,屋内之人已被割喉。”
淮安王世子仿佛受不住摧折的一片风中的树叶,浑身颤抖起来:“这……这刺客未免太猖狂了。若是本世子没有防备,事先不做提防,恐怕今日殒命的就是本世子了!”
赵潜点头,担忧的道:“世子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淮安王世子敦厚的面容上满是惶恐:“看那身形,似乎是个女子,近些日我曾经远远的见到过一次恭亲王世子妃楚氏,因男女有别,本世子没有出面,但楚氏的身形我还是认得的。
赵潜心里也早有怀疑,毕竟当日他安排手下与淮安王府的人一同去捉拿楚君澜,却被楚君澜好一顿教训,闹的锦衣卫颜面尽失,私下里都在说他们竟然连个娘们都不如了。
如今再去看屋内那尸体,赵潜就算与楚君澜有几分交情,他心里也恼了。
身形一样的女子,能有楚君澜那般强悍身手的本就不多,况且锦衣卫是在楚君澜手里吃过亏的,如今楚君澜竟差点连淮安王世子都杀了,如果世子真出个好歹,赵潜都不知自己该如何交差。
赵潜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沉声道:“多亏了世子早做防范,您放心,卑职必定尽全力捉拿楚氏。”
淮安王世子和气的点点头,感慨道:“想不到啊,恭亲王那样人物也能被金钱所迷,那么一大笔银子说卷走就卷走了,他府里的人也如此猖狂,还敢来刺杀本世子……”
说到此处,淮安王世子似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道:“不好,我二弟还在楚氏手中!”
赵潜一愣。
淮安王世子焦急的道:“我二弟病了一年,都说楚氏医术卓绝,我才求她帮忙诊治,不成想……难道说她一开始就没想好生诊治,而是想将人留在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就要了他的性命?”
“这可不妙!”赵潜额头满是冷汗,“今晚她行迹败露,必定会想尽办法脱罪,说不定还会拿贵府上二公子做为人质来威胁!必须尽快将二公子带回来才是!”
淮安王世子连连点头:“你说的极是,这样,咱们分头行动,你们锦衣卫的人负责捉拿凶犯,我淮安王府的人去救我二弟,此番将人救出来,我便将那贼窝查封!”
淮南王世子摇摇头,冷笑续道:“原本给他们王府留着脸,想着不要将户部那笔银子的事闹大,谁知道他们竟然变本加厉,非但抢银子,还杀人!这可就不能怪本世子翻脸无情了!”
赵潜颔首道:“世子安排的缜密,既然恭亲王一脉有反叛之心,也就不能怪咱们无情了,这便立即行动吧。”
两人立即调派人手,往恭亲王府包围而去。
楚君澜这厢被背后追踪之人紧密追踪着,额头上都跑出了汗。
好在此时正是深夜,借着天色暗淡和地形上的便利,楚君澜很快就寻到了适合与追兵绕圈子的树林。
这树林中灌木丛生,怪石嶙峋,在黑夜之中场面显得极为阴森,楚君澜穿行其中,闪身躲在一处阴影之后,不过呼吸之间,就有一名锦衣卫从她刚才所站之处穿行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