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内,发现朱棣坐在蒲团上,一手撑大腿一手捉着本经书,脸色阴沉的看着两人行礼,也不免礼,直直问道:“黄昏,你可知罪?”
赛哈智心里一颤,这是要拿黄昏开刀了?
黄昏僭越的抬起头,沉声道:“臣知罪,请陛下处罚。”
朱棣哦了一声,“可知你犯了何罪?”
黄昏想了想,“臣犯的罪有点多,臣有罪,不该在入仕之前,为了给大明保留读书人种子,有过救方孝孺的念想,臣也不该有过救景清的念想;臣有罪,不该辛苦赚太多的钱,更不应该有几个小钱就膨胀,误以为自己能为陛下的下西洋等事添砖加瓦,更不应该越俎代庖的帮助大殿下解决增发宝钞后的后遗症;臣有罪,不该提出组建内阁,如此一来,导致朝政被更多的臣子评断;臣有罪,不该出使福建带回杜金明等人,差点致使陛下在鸡笼山遭遇不测;臣有罪,在出使安南之时不应该擅作主张伪造国书,应该让大明再组建使团出使安南,如此方可彰显我大明作为宗主国的国威;臣有罪——”
臣还有罪,不该娶徐妙锦。
啪!
朱棣手中的佛经砸在黄昏身上,永乐大帝脸色难看的盯着黄昏,“你是在请罪还是在邀功,多日不见,胆子肥了,嗯?!”
一旁跪着的赛哈智暗暗叫苦,老弟啊老弟,你就少说两句罢。
你这真是在作死啊。
真当咱们这位永乐陛下没有脾气吗。
黄昏伏首,“不敢。”
说着不敢,做的事情却是很敢。
朱棣看着这位还没及冠的臣子,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压住内心怒意,没好气的挥手,“此处不是大内,免礼罢。”
黄昏和赛哈智这才起身。
朱棣伸了伸手。
黄昏没动静,他有点没反应过来,主要心思不在阿谀奉承上。
赛哈智却懂了。
急忙走到黄昏身边,将佛经捡起来奉给朱棣。
朱棣拍拍灰尘,“这是少师的书,他说是孤本了,真要弄坏了,他不得天天在朕耳畔念叨,赛镇抚使,你去送给少师。”
这是暂时要把赛哈智支开。
赛哈智哪能不懂,哪敢不懂,急忙去了。
朱棣看向黄昏,“今日大朝会上的事情朕听曹国公说了,也算你运气,恰好遇着朕的旨意到了,若是朕的旨意晚到一两个时辰,你小子的脑袋现在就挂在午门上了。”
黄昏腹诽,你的旨意比我还早好么。
也不能把话挑明。
永乐也是要面子的人。
朱棣继续到道:“朕其实很好奇,如果说朕的旨意没到,你就真的认命被拉去午门斩首,说说看,你还有什么后手可以破局?”
黄昏想了想,“陛下心知肚明,在我认罪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这个天下只有您一个人可以救我了,我的生死,真正的在陛下的一念之间,没有任何后手,所以可以这样说,今日大朝会上,臣把一切都送给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