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凯原本想让苏得贵承包修路,没想到李秀莲率先提了出来。不答应李秀莲,恐怕这个有点“刁蛮”的女人再生出事端来。何况这次她家做出了让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让她挣点钱也是应该的。只是苏得贵忙前忙后的,不能让人家白忙,而且苏得贵比较沉稳,对梁惠凯的事也一心一意,做监工最适合不过了,就安排他负责监督、指导修路。
先规划了路线,然后开始点数。梁惠凯连小树苗也算了进去,需要砍伐的树木大小一共一百一十棵,马上点了五万五千块钱给了赵小军两口子。两口子美坏了,兴冲冲的去镇上租了一台钩机,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买了鞭炮、贡品,祭拜山神,正式开工。
去了几次工地,见苏得贵比自己想的还周全,梁惠凯放下心来,只是隔三差五的去看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公路就修到了山梁上,梁惠凯打算开车去体验一下,如果四驱车能轻松的上山,大货车更没问题。
听说梁惠凯又要上山,王冬冬问道:“山上有好吃的没?”梁惠凯说:“榛子熟了,我给你采点回来?”王冬冬嗔道:“笨蛋!你就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也要去山上玩。自从从山西回来,我在家里憋了两个多月了,再不出去溜溜人都要生锈。你先去买登山的装备,星期六我和你一起去。”
梁惠凯本不想带着王冬冬在本地四处招摇,那样恐怕会传到金宏泰的耳朵里,然后王冬冬的爸妈就知道了。但是王冬冬牺牲了最宝贵的青春陪伴他,她的世界里也只有他了,这点愿望都满足不了,那还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她?还骗着人家干什么?那样也太怂了!去他奶奶的,死就死吧!
梁惠凯从小在山里长大,现在又在山区工作,从来没有把登山当回事,穿着拖鞋都上过山,那用什么装备?但是女人需要那就去吧,谁让人家娇气呢!小县城里只有一家卖户外装备的店铺,只这一家就让他大开眼界,各种装备名目繁多,不下上百种,梁惠凯感慨,还真是老帽!
给自己买了一身冲锋衣裤,一双登山鞋完活。给王冬冬买可上当了,老板会说话,说女孩子上山要注意很多问题,尤其是要注意受伤。比如,下山要戴登山护膝,因为下山的时候膝盖的负重很大,容易损伤膝盖。还要用登山杖,为什么呢?还是为了膝盖。用两只手拄着登山杖,就相当你多了两只脚,这样可以更加省力气,从而保护自己不受伤。
这还不算,在老板的忽悠下,还买了双肩包、墨镜、鸭舌帽、军刀、防晒霜、消炎药、止血绷带、创可贴,要不是当天就回来,说不定还要买什么气罐、烤炉呢!
把装备放到车上,正要开车走,接到了宋大旺的电话:“梁老板,钱我都准备好了,这就给你打过去?”王冬冬刚念叨去山西的事儿,这个宋大旺就来了电话,真是不禁念叨!梁惠凯心想,你着什么急呀?让我再挣几个月钱多好?但是自己当初说了,等他凑够钱一次打过来,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只好说道:“你别为难,我不着急用。”宋大旺说:“我着急呀!为这事我吃不好睡不香的。”
两人都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哈哈!不管怎样,这笔钱到手了,虽说名义上是平头哥的,但是现在平头哥又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只好勉为其难暂时替他保管、使用了,也算喜事一桩。
兜里的资产上千万了,梁惠凯的底气更足了,修好路后就要着手买变压器,架电线,建选厂,之后……,之后,钱又没了,成了穷光蛋,哈哈!钩机、铲车、矿山内的倒运车,若是没钱买就先租,不影响生产就好。一时间,梁惠凯意气风发,唱道:“青春都尉最风流,二十功成便拜侯……”
王冬冬自从买了车以后还没有开过山路,这次要过过瘾。到了星期六,吃了早点,两人武装一番开车去了矿山。上山的路只有三四米宽,只在山梁上修了一处宽阔的平地,让对开的车有了错车的地方。
钩机正在平整场地,看着前方尘土飞扬,王冬冬找了一块平地,远远的把车停了下来。然后戴上鸭舌帽、大墨镜,拿着登山杖跟在梁惠凯后面过去了。
看着两人装束一模一样,肯定是情侣了,李秀莲凑过来搭话道:“梁老板,这是你对象?真漂亮!”戴着大墨镜也掩盖不了我女人的风采!梁惠凯心里得意,说道:“对,我对象。”
看着英姿飒爽的王冬冬,李秀莲心想,自己长得也不差,却是天天蓬头垢面,面朝黄土背朝天,再漂亮也被折磨的成了黄脸婆。人家穿的干干净净,来山上却是玩的,人的命差距太大了!心里羡慕,不住地打量着王冬冬,又问道:“你们这是爬山去?”
梁惠凯说:“我们去采榛子,知道哪儿多吗?”苏得贵往远处一指,插话道:“沿着山梁往上走,右边的山坳里有不少榛子。榛子分大小年,不知道今年多不多。”
多不多无所谓,他们就是闹着玩来的。山上有羊肠小道,穿着这一身行头显得有点武装到牙齿了。随着山势越来越高,红色也越来越多,渐渐的徜徉在红叶的簇拥之中。走了一段看到了山坳,一簇簇、一丛丛的榛树在秋风中摇曳。
所谓的榛树实际上都是灌木丛,最高的也就一人多高。榛子都是两个、三个或四个并蒂长在一起的,果实外包着一层绿色的皮,绿皮还带个小花边儿,剥掉这层绿皮就是榛子果实了。用王冬冬的话讲,榛子的外面还穿着一身绿裙子,裙边还带着褶。
刚开始,王冬冬兴致高涨,摆出采棉花的架势,不甘落后。只是被那“绿裙子”扎了几下,细皮嫩肉的小手便吃不消了,一会儿就索然无味,扒拉了一堆落叶,摊到一个平整的地方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