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闵亲自将义阳公石鉴送到外面。石鉴经过石闵的这一番教诲,顿时不再遮遮掩掩,而是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已经拉拢了石闵一般。
石闵摇摇头,暗道一声竖子不足与谋,然后转过身,刚刚想要回到自己的寝帐中,却忽而听见了一声叫唤。
“武安侯。”
石闵闻言,便望了过去,只见在迷人的月色之下,一个披着黑袍的女子迎风站在那里。女子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石闵,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对此,石闵还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
“郑妃娘娘,夜已经深了,你缘何在此?”石闵见到对方乃是大赵天王石虎的妃子,不由得上前去,向着郑樱桃行了一礼道。
“我……我睡不着。”
睡不着你找我做甚?
石闵闻言,不由得满头黑线,但是碍于情面,不得不摇摇头道:“娘娘还是早点回去吧。我这便回去就寝了。”
郑樱桃似乎鼓起了勇气一般,揪着手道:“棘奴,我有一些事情想找你聊聊。你……就不打算请我入帐中说话吗?”
“请。”
老实说,石闵不怎么清楚郑樱桃的来意。
郑樱桃乃是彭城公石遵的生母,在石闵还年幼的时候,曾经如同母亲一般照顾他,感情甚笃,亲密一些倒是没什么。
难道是石遵想要拉拢自己?
这个石闵倒是没想到,不过他并不介意左右逢源,为自己牟取更大的利益。
等到二人对席而坐,石闵作为主人,自当给郑樱桃沏了一杯茶。
茶香飘逸。
郑樱桃的眼睛自入帐之后,便一动不动地盯在石闵的身上,情意绵绵。
石闵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蹙眉道:”怎么。娘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
郑樱桃摇摇头道:“棘奴,你这些年的变化可真大啊。遥想你在宫中的那几年,那时候你父亲新丧,娘亲又撒手人寰了,故而大王宠爱你,将你接到宫中抚养,这一晃七八年过去了。你已经从当年的那个调皮捣蛋,懵懂无知的少年郎,成长到今时今日的百战百胜,享誉天下的武安侯石闵了!你现在的名声,可是已经能与你的父亲石瞻相提并论了的。”
“……”石闵默然。
“还记得吗?棘奴,小时候你很调皮的。你小的时候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形同母子,就连我的亲生儿子石遵,我都没有如此这般地照顾过他。”
石闵点了点头道:“这些棘奴都记得。娘娘待棘奴如亲子,棘奴亦是待娘娘如亲娘!我还记得,有一年,应该是我六岁的那一年,我爬上了树上掏鸟蛋,最后摔了下来,满身伤痕,还是娘娘你自己背着我,去叫的御医!”
闻言,郑樱桃拿着自己的一方丝帕,捂着小嘴,似哭似笑地道:“那一次我是急坏了,你当时已经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石闵笑着道:“娘娘你对棘奴的好,棘奴都记在心里。我最记忆深刻的一件事情,还是那一次,大王还是魏王的时候,我调皮地将当时的魏王后郭氏的茶壶里撒尿,差点被活活打死。最后是娘娘你跑过来乞饶,最后才救了我。当时的我的确是年幼无知啊。”
石闵属于魂穿,但当时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石闵执念太深,所以一直属于懵懂无知的状态,直到被徙封修成侯的时候,石闵这才彻底地掌握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抹杀了原主人石闵的所有意识。
年幼的石闵如此轻狂,倒是没什么好怀疑的。
闻言,郑樱桃不由得“噗嗤”的一笑,说道:“这件糗事你还记得啊?你那时的确是太调皮了。我都没少给你擦屁股。”
“有一回你我同寝。棘奴你……你竟然还尿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