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赵两军近二十万人马隔着长江对峙了五六日,石闵对庾冰下过一次战书,但自此之后,再无音讯。
赵军还是那点兵马,一成未变,而赵国国内也没有任何调兵遣将的消息,似乎赵军已经不打算增兵了。
至于晋军这里可就热闹多了,自从司马岳下达勤王诏书之后,各地的勤王之师纷纷赶往建康,近一点的桓温、庾翼已经率领兵马赶来建康,远一些的司马勋等将领则是还在赶来建康的路上。
一下子调动这么多的兵马,饶是晋国财大气粗,可是也经不起这般的折腾!
庾冰的心里其实是很焦灼的,这么多的人马,每日人吃马嚼的,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一旦在长江两岸长时间进行对峙,其实晋国的损失更大,晋国完全消耗不起!
阳光明媚,万里晴空。
在一个渡口那里,一大群人围着看好戏。
是什么好戏呢?
原来是几十个衣甲鲜亮的赵军士卒,手持长枪,在那里驱赶着几个容貌绝美的女子。
这些女子生得极好,但都梨花带雨,哭哭啼啼的,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若不是忌惮这些军士手里的家伙,围观的汉子当真是恨不得冲上去,充当什么护花使者!
有不明就里的观众就问了。
“这些赵军是在作甚?”
“还能作甚?强抢民女呗!”
“啊?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他们竟然敢当众强抢民女?”
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哼了一声道:“他们有何不敢的?赵人简直是可恶至极!大兄弟,不知你听说了没有,这些漂亮的民女可都是要给他魏王石闵做美姬侍妾的!”
“什么?当真有此事?!”原本不知情的人都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这还有假?现在这些赵军虽不如过去那般凶恶了,不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就美女就掳掠,但是架不住那好色的魏王胡作非为啊!俺原本还以为魏王石闵还是一个英雄人物,没成想这般好色!简直是色中饿鬼!”
一个青衣士子颇为迟疑地道:“兄台,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堂堂的魏王,为什么要干出这么糟践名声的事情?以魏王的尊贵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美女不行?为何非要在这里强抢民女?”
“哼!谁知道他石闵肚子里冒什么坏水!”那大汉对此嗤之以鼻,“说不定石闵是北方的美女吃多了,想要尝尝咱们江南的女子的柔情呢!”
“哈哈!这可说不定!我还听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呢!这魏王长期身处军旅,说不定也是长时间没开荤了才干出这么昏了头的事情!”
望着赵军远去的背影,围观的人群这才敢议论纷纷,评头论足的。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两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对视了一眼,随即上了一艘船,往长江的南岸赶过去。
晋军战营。
“果真如此?”听见两个斗笠男子的汇报,不仅帅位上的庾冰微微惊讶,就连左右的晋军将领都不禁勃然色变。
“大将军,小人不敢谎报军情!这两日石闵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竟然在淮南大肆搜刮美女、美玉和各种珍奇异宝,聚于其府库,弄得淮南的黎庶十分愤怒,怨声载道的,几乎已经天怒人怨了!”
听到这话,庾冰还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一侧的桓温又道:“这不是石闵一贯的作风啊。”
“石闵有大赵战神的称号,战必胜,攻必取,无往不利,这样的人有野心,但也不至于贪婪到这种地步啊!这样自损民心的举动,实在与石闵往日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处处透着蹊跷啊。”
庾翼也是一脸赞同地道:“桓将军说得没错。石闵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略知一二,此人不仅能征惯战,善于谋略,勇武过人,而且其治国理政也很有一套,试问这样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有损自己名声,丧失民心的事情呢?“
“……”
这时,庾翼的儿子庾方之起身道:“大将军,其实这也不难理解。石闵本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虽然少年老成,但是本质上还是不改少年心性的!说不定石闵因为长期身处军中,深感寂寞,这才想找些闺房之乐也说不定呢!”
“方之!”庾翼怒斥了一声,生怕庾方之的说法影响到庾冰的判断。
庾冰却还是没有说话,对于石闵的这种做法,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