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梅拉平稳的行驶在繁忙的街道上。
车内。
宁晏和颜芷的表情几乎是如出一辙的蹙眉。
两人都在疑惑怎么没有任何消息。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吴忧应该出来理顺流程的，可是这几天吴忧连个影子都没有。
连颜芷都不知道吴忧在哪里。
“不想这个了，假期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想了半天，宁晏忽然道。
跟大多数能请到假的人一样，宁晏跟颜芷的假期顶多也是十天。
十月八日还是得按照适应学习上的流程安排，去接管下一家公司。
颜芷有说过，在分别运营十家企业的过程中，是允许有一次失败案例的。
虽然只是第二次便出现这样的失败，但生活就是这样，总得继续下去。
颜芷咬了咬嘴唇：“去大家都去不了的地方怎么样？”
“哪有地方是大家去不了的？”宁晏不明所以。
十一长假，不说中国范围内，全世界都差不多的拥堵。
以如今的交通便利程度，世界早就成为了一个村，从国内出发去距离最遥远的地方，也绝对不会超过24小时。
甚至大多数地方都在十二小时以下。
尤其是旅游热门城市，更是可以预见的会出现拥堵。
颜芷咬着牙道：“家里。”
宁晏：“……”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扭头看向咬紧嘴唇貌似很可爱的颜芷，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踏马哪是在扮可爱，分明是在忍笑。
这种人，是怎么没被打死还能长这么大的？
片刻后，宁晏无奈道：“想笑就笑吧，别把嘴巴给咬坏了。”
“这又不好玩。”
颜芷哦了一声，松开了咬紧的嘴唇，忽然就没有了笑意。
“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在这之前，我们几乎跑遍了全世界各大出名地点，大多数地方的风景其实雷同，十一全国都会出现拥堵，不知道该去哪。”
顿了顿，颜芷又说。
“要不真宅在家里算了？”
宁晏撇撇嘴：“你能待那么多天不出门？”
“我可是听说，要真是一两个人一直待在家里，尤其是一男和一女的话，很难不发生点什么。”
“就比如说，我记得有个消息讲，在家宅三天，被那朋友啪了40次。”
“还说自己也没办法，家里就那么大，两人眼睛一对视，再一抱，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
说着，宁晏话锋一转：“我倒是能宅着，反正大不了看看直播什么的嘛，对我来说，很多事情都可以玩儿。”
“又不会因为现在成为富三代，就觉得一定要怎么花天酒地才是生活，反正就现在来说，什么样的身份，都不影响我。”
颜芷几次张了张嘴，都没说出话来。
“我应该怎么说？”
“说自己能一样可以宅着，那会不会暴露？”
“说自己喜欢出门，那不白给了？”
“那万一浮想联翩怎么办？”
“……”
宁晏全然不知道自己只是随便说说，颜芷就联想了这许多。
末了，颜芷道：“行吧，我先想想看。”
“不过我寻思，目前我们优先应该处理的事情，跟假期可能没关系，吴姨应该在家里等着我们了。”
这是颜芷对吴忧的了解。
宁晏略作思考，深以为然。
原因很简单，实在没必要吊着宁晏的胃口。
反正只是一些简单的事情而已。
早晚都是要谈的。
…………
…………
回到宁波的别墅时，刚好是五点半。
路上还是比较拥堵的。
宁晏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迎在门口的吴忧。
果然如颜芷所料。
吴忧已经提前在这里等着了。
“吴姨。”
“小宁先生下午好。”吴忧笑着打了个招呼。
“……”
三人前后坐到别墅客厅后，小七送上了茶水。
宁晏没有着急，等着吴忧开口。
尽管今天下午的时候，他还想挣扎一下，但事已至此，所有的挣扎，都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没什么好说的。
宁晏也只是好奇这次的失败，会有什么样的形式结果。
不只是宁晏，颜芷也在等着。
因为十分之一的机会已经用完了，但接下来肯定还是要继续接管企业运营的，那如果要是下一家公司还失败了的话，该怎么办？
吴忧没让两人久等，很快说道。
“小宁先生，首先要恭喜你完成第二家企业的运营。”
“这两周的过程，有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经过调查，这里面有宁事务管理所的失误，没有准确的判断出天远金融面临的形式……”
“这里面的事情跟天远金融的上一任CEO有关系，郑杰之所以会盯上天远金融，也是因为他在离开之前悄然放出了消息。”
“这件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根据相关的事情，诉诸法律手段。”
顿了顿，吴忧接着说道。
“有鉴于此，宁总决定给小宁先生一个全新的选择，作为宁事务管理所出现失误的补偿。”
宁晏眼前一亮。
颜芷身体摆正。
对吴忧嘴里的这个全新选择，显然两人都有各自的期待。
吴忧不慌不忙的说了下去。
“第一个选择，天远金融的运营结果不计入本次适应学习，以成功核算，并且根据运营过程中的表现，给予一定的奖励。”
“第二个选择，本次运营结果计入适应学习，并且结果有效，相应的，接下来的8家企业运营都不能出现同样的结果……”
“第三个选择，跳过本阶段的适应学习。”
“当然，不管小宁先生选择哪个，接管运营期间的法定工资都会正常发放。”
“天远金融与天颂公司略有不同，整整两周十个工作日的运营，按照天远金融的CEO薪资标准等，核算下来，税后的应得总劳动报酬是4020万。”
宁晏：“多，多少？”
“4020万。”吴忧重复道。
宁晏不是没见过钱，也不是没有过应得收入，但这个4020万，有点夸张了吧？
“天远金融CEO的薪资标准有这么高吗？”
“有的。”
吴忧解释道。
“CEO除了定额年薪以外，因为金融企业的特殊性，还享有年度盈利额的百分之二纯收入。”
“经过核算，在小宁先生运营天远金融期间，一共给天远金融创造了19亿的纯粹盈利额，百分之二的纯收入是3800万。
十个工作日的工资是220万，所以，这个薪资是没什么问题的。”
听吴忧这么一解释，好半晌后，宁晏叹了口气：“果然啊。”
“看上去CEO的分成比例不低了，但相较于创造的盈利利润，完全是微不足道的。”
“难怪那么多人说打工没什么出路。”
“就算是打工皇帝又怎样。”
宁晏分明从这份工资中，看到了自己的汗水，也看到了常常拿把蒲扇穿得像个乡下老农的宁万强。
可不。
掌控宁事务管理所的宁万强，不就每时每刻都在收割许许多多人创造的财富？
或许，蒲扇也得扇一扇‘辛劳’的汗水？
这么一想，4020万的高薪一下就变得不离谱了。
吴忧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
“劳动报酬已经安排了对公转账，大约需要一小点时间。”
“所以，小宁先生，你想好了要选什么吗？”
之前的问题又抛了回来。
三个选择摆在宁晏的跟前，第一个选择，本次运营不算失败，还有奖励，因为有意外因素，这个能理解。
第二个算失败，选择之后，接下来的运营不能再有失败，否则下个阶段的适应学习的难度会增大，而且没有说明有任何奖励。
第三个跳过，但没说明后续阶段适应学习的安排。
若是从表面上来看的话，显然是第三个选择最好。
运营企业的烦恼，没有当过CEO的人，根本没办法了解。
看起来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不管是大事小事都有一帮员工在忙活，但关于决策上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指着CEO。
说句不好听的，天远金融这次，一个决定影响的是整个公司所有的员工。
尽管宁晏大部分靠的是自己的人脉资源，但最后的事情靠得还是宁事务管理所这块金字招牌。
郑先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尤其是在宁波这个区域来说，简直就一个无解的bug，这才是郑杰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
而且宁晏心里也很清楚，天远金融远不止暴露出来的这些问题。
但工作就这样，大多数时候需要的是难得糊涂。
所以，宁晏偏向于第三个选择。
不过很显然，事情不这么简单，宁晏的直觉告诉自己，宁万强希望自己选第二个。
而如果要通盘考虑的话，第三个是最不能选的。
所以，剩下的就很简单了。
沉默好片刻后，宁晏开口问道。
“吴姨，我想知道的是，我爷爷是不是非常希望我选第二个？”
吴忧愣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是的，宁总希望你选第二个。”
“他是希望我经历足够复杂的运营环境吧。”宁晏小声叹了口气。
“想必最后会有一份非常丰厚的奖励等着我。”
“……”
理性和这些年的社会经历告诉宁晏，选择第二个，对自己未来接管宁事务管理所会更有利。
但感性上，宁晏更想选择第三个。
“小颜芷，你来说说看？”
最后，宁晏将目光放在了一旁吃瓜的颜芷身上。
颜芷：“……”
我正在吃瓜，我的老板忽然让我回答问题，我该怎么办？
而且还是做选择？
在线等，急！
不知怎的，小颜芷的脑阔里面忽然冒出来一堆的念头。
差一点点就是霸道总裁刁难我，今夜我该怎么办这样的剧情了。
想了想，颜芷有条不紊的分析道：“按照我们对宁爷爷的了解，第二个选择当前来看会辛苦一些，不过在结束之后应该会很轻松，说不定会直接跳到接管流程。”
“第三个选择其实没什么可取度，跳过本阶段的适应学习，下阶段不还是可以安排你继续运营企业吗？”
“本来就是有下一阶段的。”
“第一个选择的话，比较平庸，不用太关注。”
听颜芷这么一说，宁晏觉得确实有点道理。
至少最后一句话他是认同，第一个选择太平庸了，没必要关注。
“行吧，那就选第二个。”
宁晏这次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希望下一家公司友好一些，不用再做什么选择。”
“确定吗？”
吴忧确认道。
宁晏点点头。
吴忧接着说道：“好，接下来还会安排8家企业，不管失败还是成功，流程与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奖励。”
“另外，宁总希望在30号下午五点与你通话，如果可以的话，提前预留出足够的空闲时间。”
宁晏再次点头：“好的，颜秘书，记下来。”
提前这么些天征询他的意见，他还是知好歹的。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小宁先生，祝你假期愉快。”吴忧笑着道。
接着离开了这栋别墅。
客厅陷入了安静，好片刻之后，宁晏才开口：“就这样完了？”
“不然呢？”
颜芷更奇怪。
“怎么回事，你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
难不成非得要有点惩罚什么的，才心里舒服？
宁晏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只是觉得好像失败也没什么可怕的，无非是经历更多的事情。”
颜芷这才点头：“你这么想就对了。”
“要先离开宁波吗？你的私人飞机都在栎社机场待机中。”
宁晏想了想：“明天早上再走吧，还没想好去哪里。”
假期一共十天，羊城、鹏城都太熟悉了，过去也没什么意思。
说来说去，宁晏没在任何地方找到家的感觉。
除了老家。
然而随着宁万强的坦白，父母远离家乡，逐渐也失去了家的味道。
“要回鹏城吗？”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颜芷忽然问。
宁晏就笑：“我刚还在想，羊城也好，鹏城也好，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你就问我回不回鹏城。”
闻言，颜芷愣住了。
第一次，她思考了家这个字的意思。
与宁晏不同的是，在获知真相后，颜芷才知道自己生活十几年的小山村都不是自己的出生地，或者严格来说，都不算是她的家乡。
因为她的父亲不是祥阳那个地方的。
甚至至今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
柳菡女士的老家也不在祥阳。
这么一想，颜芷忽然有了完全的感同身受。
“我没有家。”
宁晏马上反应了过来：“嗨，我家就是你家，怎么能这么说呢。”
“走吧，准备晚饭去，今天晚上我下厨。”
转移话题，宁晏还是很有一手的。
果然，颜芷立马就吐了吐舌头：“好的呀，我来给你打下手。”
“准备做什么？”
“大餐你是别想了，我也就是个家常菜的水准，看看厨房冰箱里面有什么吧。”
“挺多的，生鲜海鲜什么都有。”
“肉类有什么？”
“家常黄牛肉。”
“就这一种吗？”
“也有别的。”
“行吧……”
最后在颜芷的帮助下，宁晏花了几分钟准备食材，顺便焖上米饭，等米饭熟了后，花了七分钟搞定了所有的菜。
一点花样都没有，也没有摆盘。
芹菜炒黄牛肉、清炒荷兰豆、过油生菜，两荤一素。
简简单单。
颜芷还是很满足的，毕竟自己不会下厨的嘛。
吃过晚饭后，颜芷给自己和宁晏各泡了一杯茶。
“看看直播？”
“过节了的。”
宁晏：“……”
“你不会被偷子姐给偷了吧？”
宁晏自己就在第一次见到这个主播后，就被偷了。
一把打了几千万进去，连‘我想有钱’这个账号都送给了这个主播。
毕竟是骆驼的嘛，外号驼子姐，又名抠子姐，再名偷子姐。
而且驼驼还从来不偷人。
“我也是普通人的，我家里还没你家里有钱，我还是你的秘书，我怎么就不能有点爱好了。”
颜芷解释道。
宁晏只得道：“行吧，开电视看吧。”
‘我想有钱’这个账号送出去之后，宁晏开了个小号，叫wdnmd，没有开通贵族，也没有任何的特权，上次小充了两百万吧。
余额还有不少。
这个时间点，刚好赶上了驼驼下播前的最后一点点，还是唱歌环节。
遗憾的是，驼驼的唱歌水准就那样吧。
至少是比不上宁晏以前最喜欢的一发儿。
唱了一首歌后，驼驼说道：“1号去羊城，参加漫展，有好兄弟在羊城的话，可以线下。”
“……”
“还有想要听歌的吗，没有的话，我要下了喔。”
“……”
宁晏一愣，发了条弹幕：“我一来就下播？”
本来以为会被淹没，没想到被上了房管，一下就被驼驼念了出来：“呀，wd你来了啊，好久不见，开个白爵嘛。”
“你看我一般都看不到你的弹幕。”
“你都总榜大佬，一个白爵不贵的嘛，有想要听的歌嘛，wd。”
的确，驼驼嘴里的白爵是贵族伯爵，开通5000，续费3000一月，相较于他在斗鱼的消费，完全不值一提。
不过宁晏没打算让小号过分露脸。
想了想，点开礼物栏开始点起来。
wdnmd送出飞机X6000。
宁晏也没想到自己手速居然还挺快的，随便一点，就点出去几千架，最后凑了个整数。
“点快了，不好意思，歌就不听了，下次一定开。”
驼驼就笑：“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六千架飞机来了。”
“感谢wdnmd送出的六千架飞机，wd皇，求宁了，开个贵族吧，六十万都送了，不差这个贵族钱，别说什么下次一定了。”
宁晏没在直播间搭理驼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