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无畏展现出从未有过的雷厉风行的姿态。</p>
话出口后，不到五分钟，他已经出现在瑞雯和山君等人面前。手里还真拿着一个本子，上面挂着签字笔，天知道是什么时候预备的。</p>
他过来的方式也很醒目，完全没有通过任何载具，是与屠格一起，凭虚御风，飘然而至。</p>
唯一的瑕疵，就是落地的时候，低估了周围地面的槽烂程度，崴了一下，差点儿失去平衡。看那架势，差点儿就扑到瑞雯身上去。</p>
旁人不好说，龙七看到这一幕，脱口就是一声“草”。</p>
相较而言，闻讯急匆匆追过来的猫眼，就完全没有存在感，即使她走过去，与瑞雯站在一起，也一样。</p>
瑞雯招呼一声“猫眼姐”，然后对眼前高调出现的冒失男子，多看了几眼……起码比她打量山君的时间多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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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瑞雯视线就又转向，停在了周边体型最为壮硕的那人身上。</p>
目光所指，正是屠格。</p>
此时他穿戴外骨骼，直如一部战争机器，虽已落地，其实还是半悬浮状态，才不至于因为自重陷入泥污。</p>
相比周边所有人，也只有他，才最不容易被人窥见表情变化。概因他整张面孔，都蒙在金属面甲之后，表露在外的，只有钢铁式的冰冷静默。</p>
保镖出身的他，习惯作为工具人而存在，袁无畏都能对他呼来喝去——至少表面如此。</p>
进入毒沼区以来，几乎从不卸下的全封闭外骨骼，最大限度地堵住了他与外界的交流通道。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人能从他这里收集到有效信息。</p>
由此，他就自然脱离于其他人的交流圈子，产生了近似乎“被遗忘”的效果。</p>
可这一刻，瑞雯堪称是“直勾勾”的视线，强行将他从那种状态中扯出来，周边人们的注意力都被瑞雯带动，先后落到这位沉默保镖身上。</p>
就算这样，屠格也依然保持着沉默。</p>
倒是袁无畏有些不满了，他拿着本子的手，用力在瑞雯眼前挥动：“喂，能不能给粉丝一点儿尊重？就算是代签，也有起码的尊严啊？”</p>
“代签？”龙七觉得这个词儿用得不太对。</p>
“代人求签。”袁无畏倒是理直气壮，“为一位多少有点儿社恐症，身份上也比较敏感，但相当狂热的老家伙。”</p>
说话间，袁无畏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瑞雯，到末尾忽然话锋一转：“虽然我不明白，他那份狂热从何而来。但在我这里，倒是有了别的理由——瑞雯小姐，你绝对是我们最感兴趣的那一种。”</p>
袁无畏不但什么话都敢说，而且也敢做。</p>
正说着，他竟然抬起了空闲的那只手，要去触碰瑞雯的面颊。</p>
当然，半途就让龙七没好气地拍下来：“别做这种惹人误会又找死的动作行吗？”</p>
凭借着出格的言行，袁无畏终于又引来了瑞雯的注视。这回停留的时间又长了一些，却是无喜无怒，完全看不出人类应有的情绪来。</p>
袁无畏却是下意识眯了下眼睛，好像被光线刺到了。他恍惚了下，借着打开笔记本扉页的机会，用力眨眼，然后就垂着眼睑，把本子连带着笔，一</p>
块儿递过去：</p>
“嗯，To签可以吗？”</p>
瑞雯并不熟悉这种场面，微怔，却没有拒绝。</p>
她拿起笔，又有些犹豫。</p>
袁无畏想到了这一点，适时补充提醒：“写点儿祝福语嘛，前面要‘To颂堪’。嗯，这是一个和我类似的观察员，水平要差点儿，但他……”</p>
话未说完，瑞雯已经在本子上落笔了。</p>
有莫雅、BHD珠玉在前，等瑞雯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做起来倒也有模有样。</p>
她笔迹有些稚嫩，却并不难看，工整之余，还有些流动的顾盼之姿，在雪白扉页上的章法排布，尤其出色。</p>
不过，最有意思的，还是她笔下的内容：</p>
“To颂堪：</p>
“或有片断相似，便是共有时空。”</p>
“呃？”</p>
袁无畏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文字。</p>
玄虚得不像是瑞雯的手笔，落在颂堪，甚至是他身上后，却莫名妥帖……妥帖得很。</p>
瑞雯好像真的知道他和颂堪是干什么的，而他只是说了一句“观察员”而已。</p>
是情报？</p>
不，他宁愿相信是同类的感知。</p>
袁无畏一时怔了，险些没看到瑞雯接下来的正式签名：</p>
“罗湘（瑞雯）；</p>
“C283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