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云七如冰雪般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妇人一惊,心中更加惶恐不安,强词夺理道:“当然是我儿子流的血了,就是被你的马车撞的,难不成你还想赖帐?这里可有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
“真有意思。”云七若有深思的勾唇一笑,又看向小男孩,问道,“小朋友,你确定这是你流的血?”
小男孩脸上挂着泪,怯生生的看着云七,又回首望了妇人一眼,妇人一瞪,他浑身一颤,眼睛里全是惧怕:“是,就是你的马车撞的栓儿……呜呜……痛……好痛……”
“小朋友撒谎很不乖哦。”
“我……我没有……”
小男孩害怕的低下了头。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这……”妇人大哭起来,捶胸顿地,一只手不停的在地面拍着,“你们大家伙快来看看啊,快来看看,他的马车撞了人,还不承认,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权没势,只能任人欺负啊……我……要到官府去告你……”
人群中有人发出同情的声音:“孩子这么小,应该不会说谎的。”
“是呀,是呀,这对母子可真可怜……”
“放屁!”有人急了,他们下了赌注赌云七赢,如果云七因此事被带到官府,一定会耽搁炼药师大赛,到时他们还不赔个底朝天,人们立刻愤怒起来,发出了不同的声音,“哪里来的大胆贼妇,分明是想讹诈。”
“对呀,对呀,云七堂堂男儿才不会欺负弱小呢。”有倾慕者附合起来。
云七并不理会众人的议论,她缓缓站了起来,面色平静的看着众人:“请问哪位是大夫?”顿一顿,又道,“又或者屠夫也行?”
围观的人群面面相觑,不知道云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云七他自己就不就是兴都城最有名的大夫吗?
他救山长夫人母子的事迹早已传遍了整个兴都城。
“小老儿不才,就是南大街春和堂的郎中……”有一白头发白胡子的老者走了过来。
“我……我也是郎中……”
“还有我……”有一五大三粗,衣襟前带着油光的男人走了出来,“我是杀猪的。”
“你们闻闻,这是什么血?”
几人分别开始闻云七手上沾着的血迹,越闻眉头皱的越紧,白胡子大夫为表谨慎,还特意蹲下来在孩子唇边拭了血闻闻,众人异口同声:“猪血。”
“什么,竟然是猪血?”
人群愤怒了。
原来真是来敲诈的。
妇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瘫倒在地,小男孩吓得不敢抬头,从妇人身上挣扎着爬起来就想跑,咕噜一下,从衣襟里滚出一个银元宝。
“看呀,这孩子身上竟然还有银元宝,说不定是被人收买的呢。”
这一块银元宝足足够一户普通人家过一年的了,这母子穿的如此寒酸,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就在这时,有个淹没在人群里的灰色身影见事情败露,低下了头,想悄悄的撤出人群。
“站住!”
云七眼尖,一眼就瞧见他,一个漂亮的凌空飞跃,将那灰影揪了出来。
“看,这不是云飞涯吗?”
有人认出了他。
“什么,云飞涯,他不是云七的堂弟吗?难道是自家人害自家人?”
“什么自家人呀,这云飞涯心胸狭隘,嫉妒成性,他一定是嫉妒云七,想在关键时刻搞破坏。”
“……”
“说,是谁指使你的?”云七死死的揪住云飞涯,沉声一喝,“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
现在的云飞涯见到她都是退避三尺,如果没有人指使,他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找来人拦她的马车,更何况马车里还坐着当朝皇子和公主,这都是云飞涯得罪不起的人物。
云飞涯吓得面色如土,从前,云七在他眼里连蝼蚁都不如,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死,现在,他对云七除了嫉恨,还有深深的恐惧。
他是真的怕了云七了,现在整个云家都在云七的掌控之中,不要说大夫人和云雪珠之流,就连脾气一向爆如火炭的母亲也不敢再轻易再找云七的晦气,更何况是玄力低微的他。
“饶……饶命是……是唐……唐继薇指使我的……”
他立刻变成了软骨头,因为他知道云七说到做到。
“原来是唐继薇,真是太不要脸了。”群情开始激愤。
“她一定是害怕输给云七,才在背后使这阴招,无耻之极。”
“临天学院怎么会有唐继薇这样的夫子,简直误人子弟,明儿我就将我家小明调到末字班去。”
“对对对,唐继薇根本不配做临天学院的夫子,赶明儿我们一定要将她轰下台……”
“……”
云七想着时间已不早,无意再停留,正想一脚踢开云飞涯和那妇人,忽然从天空飞来一阵火红之色。
转眼间,手里空了,身旁的妇人也不见了,只听到砰砰两声,两个人双双砸到了酒楼的门牌上掉了下来。
定眼一看,原来是小红毛。
“走!
云七还没说话,小红毛只冷酷的说了一个字,转身便跳上了马车,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人群只觉得眼前划过一道红光,连小红毛的模样都没看清楚,一个个张着大嘴不明所以。
云七随后也上了马车,一眼就看见赵玉姝用一双仇视情敌的小眼神瞪着小红毛。
自从她将小红毛带回凤凰山庄,除了不跟他到临天学院,其它时间他就像她的影子一样紧紧跟随,就连她去上个学,他也要送他到山脚下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