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爷体恤。”
他于十二乃一母同胞的兄弟,这感情在十二卫里面自然是独一份,可他当时若是跳到廖大家的包围圈,那么死的将会是更多的人。
“下去吧!”
冉一辰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自己则继续坐在凉亭上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忽然间他的眸光定在不远处一盏河灯身上,趁着人不注意身轻如燕地点在水中央,然后一手捞起河灯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就像是从来没有动过似的,刚才那行云流水宛若鬼魅的动作,就像是只会出现在梦里一般。
他一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那画着人像的河灯,随即又看到了里面存放的纸条——愿天堂没有烦恼,愿你再一世没有苦痛。
瞧着那方方正正的梅花小楷,在看一看那纸条上的内容,他脸上不禁露出几许嘲讽来。这世道总有这么爱白日做梦的人,所谓的来世不过是无能之人给自己的借口罢了。
他耷拉着眼看了看灯笼的图案,上面那美人当是画得极好,只可惜瞧那所写内容,应当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真是红颜薄命。
想到这里他直接将河灯扔在了水里面,至于那纸条也被他揉成了一团,随即与湖水融为一体。
裴世子将几人一一送回府邸这才同裴玉娘往裴国公府驶去,瞧着她满脸忧色他放缓了自己的声音:“怎么了?”
“没事。”
相比较从小没有见过几面的裴锦娘,眼前这个嫡亲的兄长可以说是她在裴国公府为数不多谈得来的人,可有些话她也说不出口来,毕竟她不想让他为难。
“可是与东宫联姻的事情?”
这会儿马车里面没有外人,裴世子也没有骑在马上,反而一脸认真地盯着她看。
“大哥,一定要嫁入东宫吗?”
她咬着一张薄唇声音略带苦涩,人生就像是那艘漂亮的大船一般,谁也不知道意外会什么时候发生。
——为何就不能为自己而活呢?
裴世子眯着眼睛久久未语,好半晌才深呼吸了一口气:“谢十三离开的时候找过我。”
他一句话令裴玉娘脸色大变,而裴世子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咱们家唯有祖母的意思才能代表一切,我如何想得压根不重要,甚至父亲如何想都不重要。”
他们的父亲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与皇宫里面的姑母一路扶持脱不开干系,所以对于姑母与祖母的话一向不会反驳,这次也是一样。
“也就是说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不,若是大姐回来或许有机会。”
他们大姐的悲剧是老祖母心里面的一根刺,那个从小被她养在身边,由她亲手教导的出色姑娘最终被她所耽搁,这里面的苦闷恐怕也唯有她自己清楚。
最重要的是,若说着世上还有人能左右如今太子的意见,那么除了天子恐怕唯有她的大姐了。
那个曾经被他疼在骨子里面却也伤在心肺里的女子,怕是他这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可大姐会回来吗?”
当初为了骗她回来,她祖母甚至用了装病,不知催了多少道书信,可她却像是扎根利州一般,一点都没有回来的迹象。
如今会为了一个感情并不是很深的妹妹回这伤心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