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秦州刺史,可州尹与判司的升签调动也都要经过朝廷的首肯,甚至当初顾鸣生之所以年纪轻轻便被升为判司,这和叶家在朝中的地位也颇有些关系。
“听说夫人曾经想同顾家结亲?”
“是啊!只可惜顾鸣生也是一只狐狸,早早便将女儿许了出去,此事也就作罢了。”
他一直将顾鸣生当作自己的心腹培养,可这撤兵秦州的事情却迟迟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示意,儒家学术教出来的书生,总有几分舍生忘死的气节与清高,他怕顾鸣生也是其中之一。
“虽然从未同他打过交道,可瞧着应当不是一个迂腐之辈,否则也不会将叶家的人带来秦州。”
既然将叶家的人带来秦州,那么他身上的责任就更重了一些,所以在面对诸多选择的时候总是会更加小心翼翼。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可我这心里面总是觉得不踏实。”
“这会儿换了判司,不说陪都那边的人是否首肯,单单主公的心思怕是会被不少人知晓。”
“……”
周夏脸色微滞,有些不确定地看了葛士元两眼,而葛士元的唇角始终噙着笑意,脸上的表情像是丈量过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动。
“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么主公有信心说服王家人吗?”
王家不是愚昧之辈,后宅的这位王夫人自从周紫黛的事情之后更是对万事都戒心十足,若是让她瞧出自己的嫡长子已经被放弃,那么怕是难免闹出鱼死网破的事情来。
——所以说,他这主公的心终究是太急切了一些。
“没有。”
王家人是土生土长的秦州豪族,世代不乏惊才绝艳之辈,所以那骨子里面带着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执拗。
“既然如此,主公和不退一步呢?指不定退一步看景,这世上的风景便是另一番画面。”
就算是想给周承烨铺路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顾鸣生此人乃良才,若是这般就毁去着实太过可惜。
“先生所言甚是,我狭隘了。”
周夏脑中已经开始各种思考,端详着该如何权衡利弊,最后不禁抿了抿唇角,像是下了决心一般。
瞧着他瞬间平缓下来的心绪,葛士元不禁笑道:“主公心中已有成算吗?”
“有些事情总是要做出舍取。”
他这次行事确实鲁莽了,可也不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顾鸣生心中或许会起疑却不会拍板,所以还是有挽回的余地。